元極和鄔越的死無疑讓我和淩凱相對無言許久,盛慕華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才將我們倆空白的思緒拉回現實,“雲雅,淩凱,很高興還能見到你們。”
我回過頭,看著身穿警服的他還有他身後正在忙碌收拾現場的人群,忍不住淒然一笑,“盛叔叔,你還好吧?”
“當然,幸虧出事的時候我在外省公幹,否則也在劫難逃啊。”
有外人在,我和淩凱都理智的選擇沉默,等所有殘局收拾的差不多之後,我才決心與他深談一次,那夜的星光格外璀璨,像是經曆過無數歲月的黑暗之外重現的光明,我倆站在天台上,同樣仰頭凝望蒼穹,心中明明充滿哀傷卻不知如何化解才好。
許久許久,我終於開口,“你……會怎麼樣?”
他身軀微震,回頭看著我,緩緩道,“我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可我並不想將你也卷入這場漩渦之中。對不起,我本隻想悄悄的來,悄悄的走,做你生命中一個過客,不在你的人生裏留下任何痕跡,可我見到你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向你靠近,是我的執著害苦了你……。”
“不!”我用力抱住他,將臉龐貼在他的胸口淚如雨下,“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這一生還有什麼意義呢?修靈,阿凱,無論你是誰,我都舍不得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告訴我,告訴我怎樣才能讓你留下,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告訴我!”
他沒有動,隻是僵硬的任我抱著,完全沒有任何回應,我隻記得他柔軟又無奈的聲音響在頭頂,久久不散,“雲雅,我和殘月、元極都不屬於這個時代,你心裏非常清楚。所以沒有人能夠留下來,誰也不能。巫族不同於世人,一旦立誓定會應驗,我若不走便會應驗那些,你懂嗎?”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結實的打了個冷顫,無力的靠在他懷裏,滿心絕望。
“答應我一件事,”他終於伸手撫在我的頭發上,聲音帶著深深的哀求,“等我走後一定要控製自己,不能被它驅使,不能為它所用,不能讓你也成為人間的災難,明白嗎?”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可我偏偏不想理會,隻想就這麼抱著他,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很多年之後,回想那時的情景,我多恨自己沒有勇氣同他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以至於我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很多無聊時光。而那一晚,我們就這麼站在天台上整整一夜,直到日出東方,直到陽光普照。
百廢待興的南城街頭,開始灑下我們不少的身影,我們全都選擇忘記所有事情,化成一對普通男女,正正經經的談著戀愛。
那段時間裏,淩凱格外的溫柔體貼,對我千依百順,我們出海,我們看電影,我們躺在草地上看陽光,我們坐在海邊看日落,可我的內心無時不刻忍受著烈火般的熾烤與煎熬,那樣的痛苦和折磨我卻不敢明言於口,隻是配合他的所有打算,不想讓他留下些許遺憾。
雖然我曾偷偷找梵無咒求救,可他走了,再也找不到了,香山下的別墅裏隻留下一封信,上麵隻有四個字:順其自然。
淩凱走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但他顯然是知道的。所以那晚一直在柔軟的棉被裏抱著我,絮絮叨叨和我說話,他給我講了許多巫族當年發生的事情,也給我講曆代巫族靈女的豐功偉績,一直講到我昏昏欲睡才停止話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