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我感覺有人朝餐廳走了過來，腳步很輕淺，但絕不是一個人。
詫異的回頭，當視野中出現花顏、梁曉曦、洛塵輝和茅傑的身影時，我幾乎被天雷劈到，呆愣在那裏不知如何反應。
可我很快就發現他們的情況有些不對，因為他們行走的姿勢很怪異，身軀僵硬如鐵不說，走路像是機械動作。最重要的是，他們個個雙眼赤紅，臉色蒼白如雪，而且他們的瞳孔裏明顯沒有焦距，根本沒有我和鄔越的存在，仿佛那雙紅色眼珠隻是擺設，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我一愣，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倏然站起，回頭直視鄔越。
他依舊低著頭，慢條斯理的享用著美食，對我的憤怒視而不見。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是想試探我嗎？或者是要跟我談什麼條件嗎？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他為什麼要把我最好的朋友都帶到我的麵前，我甚至懷疑淩凱是不是也落在他的手裏了，隻是他不肯告訴我而已。
見我不說話，隻是站在那裏氣呼呼的看著他，鄔越終於放下刀叉，將身軀後仰靠在長長的椅背上，修長的雙腿交疊之後悠然的問我，“如果我有辦法讓他們恢複正常，你覺得如何？”
此時，以花顏為首的四個人已經停在我身後五步遠的位置，仿佛雕塑，又像是木偶。
可我感覺得到他們還在呼吸，還有心跳，隻是被他們這樣看著感覺很怪異，像是被四隻惡鬼盯著，他們隨時都會撲來咬我似的。
同時，我在寂靜的氛圍中還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那是他們吞咽口水的聲音，感覺非常惡心，就像是生化危機裏的僵屍們，總是忍不住饑餓，經常發出那樣可怕的聲音。
我閉上雙眼，吐了口長氣才問，“你想怎樣？”
他伸出手指，在光滑的桌麵上無意識的敲起來，咚咚咚，每一下都如同敲在我的心上，令我很不舒服。
但他一直沒有說話，我也弄不清楚他想怎麼樣，隻是覺得有些恐慌。
很明顯，他這幾日並沒有被我的溫柔假象蒙蔽，甚至是故意配合我，做出一幅親密的模樣，但我們各自都懷著不同的心思，隻是我在他麵前等於透明，他在我麵前深不可測而已。
我頓時覺得很挫敗，就像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明明已經過了麵試的一關，以為穩當當的能夠入職時，卻忽然被人事部經理叫去辦公室談話那樣忐忑，一種未知的恐懼籠罩著我，不明白等待我的會是什麼，一顆心頓時被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異常難受。
許久，鄔越終於抬頭看著我，手指依舊在桌麵上敲啊敲，聲音很平靜的對我開口，“雲雅，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你對我多少有些情意，畢竟你從時空隧道裏回來，第一個遇到的人是我，而不是修靈。隻是我沒有開啟幽妄之眼，不知道你是巫族靈女，否則哪兒有修靈向你諂媚示好的機會？好吧，前一世我們錯過了，就當有緣無份。這一世呢？我等你千年，不惜讓自己沉淪地獄千年，換來的卻是什麼呢？你這個女人，怎麼能這樣無情，將我的真心肆意踐踏，視若無物呢？你可知道我有多心痛，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