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猛地一顫,我快步走到他麵前沉聲質問,“告訴我,真相到底是什麼?”
秦銳抬頭看著我,苦笑一聲,“你知道嗎?直到昨天我還沒有打算讓你知道這一切,我也以為我做的都是對的,但昨晚半夜,當我坐在房頂上發呆的時候,居然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東西,原來鄔越他騙了我,當初是他派人撞死我的父母,也是他令我爺爺的生意失敗,更是他派人殺了紅熏嫁禍給淩凱,他們都是禽獸,竟妄圖毀滅這個世界!”
巨大的信息量使我怔愣當場,許久都不能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聽見外麵傳來沈伊的呼喚聲,“雲雅,雲雅……。”
急忙回頭,我看到沈伊的車停在門外,她正站在大門前揚聲高喊,寂靜的空間裏,她的聲音格外響亮,震人心弦。
我心中一緊,急忙拎起行李袋朝門口跑,臨走時卻聽秦銳仿佛決別的話語傳來,“雲雅,回到川西古墓去,隻有你和淩凱聯手才能阻止他們!”
匆匆回頭看了他一眼,秦銳在轉椅中坐的筆直,目光卻並沒有看我,而是看向窗外的天空,眼神裏充滿了灰暗,再也看不到半點生機。
我猶豫片刻才停下腳步問他,“為什麼不跟我一起走?”
他淡聲答,“不必了,我欠他一條性命,還給他便是。”
我沒有時間再去勸說他跟我離開,因為沈伊已經發出淒厲的慘叫,不得不衝出別墅,我看著瘦高個站在門前,單手揪著沈伊的衣領將她高舉起來,嚇得她麵色發白,失聲尖叫不止。
“放開她!”我大怒,厲聲斥道。
瘦高個回轉身看著我,冷冷道,“你說少主若知道這個城市竟還有漏網之魚,他會如何選擇呢?”
漏網之魚?我被這個詞驚醒,終於明白南城已經是一座死城,並沒有鄔越所說的閉門不出,更沒有什麼求助,什麼封鎖消息之類,他騙了我,他竟然一直在騙我!回想當初他建議我們去川西的舉動,原來是調虎離山,故意將我和淩凱支走,為的就是這一刻!
刹那之間,我也想到一個推論,從始至終都是鄔越在誤導我,他根本不是巫族當年公認的少族長修靈,他應該才是真正的殘月!
難怪當初我總覺得他們氣質不符,鄔越給我的印象根本和外表冷漠內裏深情執著的修靈完全不像,但他一直都在用各種各樣的人和事情滋擾我的判斷,加上淩凱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當年的禁咒令他忘記了所有往事,這才給鄔越可乘之機。
想起他顛倒黑白的種種手段,我心中不斷發寒,鄔越殘月,根本就是同一個人,而那銀發老者也定然是他派去的黑巫,為的就是讓淩凱和我都相信他才是殘月,也是千年前的黑巫首領!
真相雖然沒有得到證實,但我已經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後悔、愧疚充斥了我的大腦,極致的憤怒使我渾身顫抖,伸手一化,日月光華在我手中散發螢螢光華,我將他緩緩舉起,對準瘦高個的眉心,沉聲道,“我再說一次,放開她!”
他哂然一笑,“你以為我是被嚇大的嗎?”話落,忽然用力一拋,我看著沈伊一邊尖叫一邊朝我這邊飛來,急忙縱身而起,雙手將她接住。
然而,瘦高個這招本就是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就在我們雙雙落地的時候,他已經如飛而來,雙手如鉤摳住了我的喉嚨,我不得不放開沈伊,接連後退好幾步才能站穩身形,目光冷冷看著近在咫尺的瘦高個,笑道,“你可敢殺我?”
他的瞳孔果然一凝,顯然我提到了重點,因為我料定鄔越無論是修靈還是殘月,都不可能真要殺我,並非他是真的愛我,而是我這巫靈之女的身份對於他肯定有著某種重要意義,否則他斷然不會花費諸多精力來誤導我的判斷,讓我以為他才是修靈!
在他的目的沒有達到之前,我相信他不敢殺我,這才敢如此去賭!
瘦高個咬牙盯了我半晌,身形一轉忽然又撲向了身後還未從驚惶中回神的沈伊,我心中一驚,後悔晚矣。
沈伊畢竟隻是個普通人,如何經得住瘦高個如風似的一掌,隻聽砰地一響,瘦高個的掌風結實拍在她的胸口,她單薄的身軀仿佛斷線的風箏朝後方疾飛而去,我急忙衝過去想要將她接下,偏偏瘦高個根本不給我機會的伸手在大門前布出一道結界,我的額頭結實撞在結界上,藍光一閃,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來,卻顧不得疼痛抬頭去看,大門外的水泥地上,沈伊重重倒在地上,清脆的骨裂聲傳入我的耳膜,我看著她腦後的鮮血如雨散開,也看著她的唇角滲出血漬,腦海出現短暫的空白後,激動使我拚命揮舞日月光華斬向麵前的結界,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偏偏沒有辦法使它出現絲毫裂痕!
在我充了血般的視野中,清晰看見沈伊努力朝我伸出手,拚盡全力對我說,“不要……不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