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從未如此陰森恐怖過,陣陣陰風呼嘯而過,刮得臉頰生疼生疼。
我暗自握緊了日月光華,隨手緊了緊身上穿的玄天戰衣,畢竟這片天地突然隻剩下我一個人,就連淩凱也不知去向,在逐漸加深的恐懼當中,我不得不小心戒備,以免出現突發狀況來不及反應。
可越往前走,越覺得黑暗似乎沒有盡頭,而且始終飄浮在半空的幽綠鬼火也逐漸失去蹤跡,我頓下腳步,四處張望,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黑暗還是黑暗,漆黑的天空完全沒有星月,仿佛一塊巨大的黑色天幕遮在頭頂,映襯著腳下黑暗的土地,深深的雜草隨風而動,掃過腿腳總讓人覺得像是什麼軟體動物不時爬過,心裏無端開始發毛。
我歎了口氣,終究還是膽小了些,哪怕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哪怕我如今也不是個普通的女人,卻還是免不了心慌、恐懼,難道我真是習慣了被淩凱保護的生活?
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漆黑的空間,絲毫見不到淩凱的蹤影,想到他近日反常的種種,而且此刻他任由我一個人應付這片廣袤又可怕的空間,心中怒火升騰,忍不住告誡自己:“雲雅啊雲雅,你有點出息吧,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更何況他還不是個普通的男人,而且他明明就是和那個銀發老者串通勾結,暗藏禍心,否則為何不肯對你如實相告?明明那麼多證據顯示他的目的不純,為何你卻不肯相信他另有目的?清醒吧!”
深深吸了口氣後,我不再邊走邊回頭,也不再盼望淩凱的突然出現,而是全神貫注盯著前方的道路,希望能盡快找到黎紅熏和秦銳的下落。
不知又走了多遠,目光所及之處忽然出現一大片光禿禿、沒有雜草的空間,如被清理過野草的漆黑地麵現出許多斑駁的痕跡,我心中一沉,急忙跑過去觀看,隻見滿地縱橫交錯的痕跡深淺不一卻觸目驚心,而且在這些痕跡當中,隱約透出烏黑的血跡,也不知是誰的血跡?
蹲下身子,我伸手沾了點鮮血放在鼻下輕嗅,略帶腥臭的味道,不太像人血,難道附近出現過什麼異類?
帶著這絲疑惑,我在四周仔細探查,果然發現地麵有數條很長的、深深的軌跡,足有五米多長,而且在它左右兩邊都有延伸出去的印痕,有點像蜈蚣的形狀,但總不至於有如此之大的蜈蚣吧?我心裏有些發毛,又低頭仔細在空地周圍的草地裏翻看,果然在東南方向發現同樣的修長印痕,隻是被野草遮擋才不能立刻發現。
連忙順著印痕奔跑,我在心中祈禱黎紅熏二人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但事實似乎總是與理想違背,越是不願意看到的事情越是很容易發生,當我順著印記逐漸靠近筆直如同刀削直入雲霄的巨峰之時,便能清楚看見草地中有一片片的紅色布料,那是黎紅熏的衣服,我一眼便能認出。
蹲下身子,我從草地中撿起那些紅色碎布,放在鼻下輕聞,果然有微弱的血腥味道,心中陡沉,急忙加快腳步順著印痕快速前行。
前方完全遮擋住視野的巨峰全是堅硬的黑色石頭堆砌,表麵如同“鬼門關”的入口一樣齊滑平整,若這座峽穀真是被利器砍出來的空間,那這利器的長度也太超出想像了!我忍住心中的驚歎,剛想再撥開草叢尋找線索,腳下忽然一滑,接著身軀不受控製的朝前方撲倒,驚駭之下,我急忙伸手去抓周圍的野草,可惜草葉上不知沾了什麼東西,濕濕滑滑的,竟然完全沒法抓牢,而我已經跌進什麼坑洞裏麵,感覺像是在朝地底飛快滾落,心慌意亂中,我隻能將雙臂抱住遮擋麵部,任由身軀無限朝下方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