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奇怪的反應,頓覺此事出現了變數,正待套一套他的話時,就見他臉上露出怨恨之極的神色,咬牙切齒道,“不自量力!”說完,身形晃動化成一團黑霧慢慢消散,四野恢複寂靜,隻剩我一個人,沒有花顏的陪伴,我心中漸生焦慮,奮力想要扯斷鐵鏈,卻發覺堅硬如石,根本不能撼動分毫,而且用力太過,手腕處的肌膚很快就被磨破,點點血漬滲透出來,陣陣灼痛感觸動神經,滿心憤怒頓時泄盡,無力的蹲了下去。
腦子裏紛亂如麻,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明明我已經猜透其中玄機,看出心魔的幻術詭計,卻還是中了他的道?為什麼明明是幻境卻不破碎?
我抱著頭,感覺從未有過的無力。
這段時間我一直以為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已經成長起來,最起碼不需要別人保護,也不會成為別人的包袱。原來一切隻是我自作聰明,自以為是啊!
苦笑起來,我除了閉上雙眼,安靜的等待救星之外,再無它事可做。
思緒漸漸沉澱後,困意悄然上湧,我竟蹲在地上不知不覺陷入空靈的狀態,仿佛睡著了,又似仍存警覺,不知過了多久之後,依稀聽見落葉簌簌的聲音,霍然睜眼,目光正好對向窗戶,幾根鐵製窗欞的縫隙之間,果然不再是純淨沒有雜色的黑暗,片片枯黃的落葉打著旋兒的飄落,撕破了畫麵似的景致,伴隨著淅淅瀝瀝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珠簾似的細雨彌漫天宇,陣陣冷風從窗口吹了進來,凍得我不自覺將雙臂抱在胸前,瑟瑟發抖。
我雖不知外麵的景象為何發生變化,但料想與心魔有關。
他方才那樣的神情,分明是有人打擾了他的計劃,而能夠讓他如此動容的,應該隻有巫族人,會是誰呢?淩凱還是鄔越?我胡亂猜想著,越想越頭痛,想到他們此刻正在和心魔鬥智鬥勇,我卻坐以待斃,如何能夠心安?
想到此處,我慢慢站了起來,閉上雙眼,握緊雙拳,努力收斂心神,希望能夠憑自己的力量破除心魔營造的牢籠!
“雲雅,你在嗎?”驀然,我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輕柔如風,和緩如波。
我愣了一下才睜開雙眼,視野中並沒有其它變化,但那聲音卻近在咫尺。這種現象可能是他雖離我很近,但畢竟在幻境之外,我倆哪怕觸手可及,卻仍隔著一個世界。
“鄔越,你……在哪兒?”我雖心知他不一定能救我出去,但畢竟與外界取得了聯係,聲音止不住的有些顫抖。
可四野恢複寂靜,再沒有任何聲音,我的回答如同石沉大海,連半點漣漪都未激發,焦急使我不斷的呼喊,“鄔越,鄔越,你在哪兒?鄔越……。”
很可惜,無論我怎麼呼喊,再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絕望從頭到尾籠罩下來,我隻覺渾身冰冷的再無半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