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車裏的人,模糊的視線自動將他與淩凱的麵容進行了置換,想起他與丁小姐親密的種種,眼淚不受控製的滑落臉龐。
大約我的舉動令楚君昔一怔,立刻推開車門走到我麵前,他低頭看著我光著的腳丫,皺眉將我塞進副座上,並幫我扣好安全帶,這才回到座位上踩下了油門。
我的心情雖然低落,但他替我扣安全帶的時候,身上的男子氣息還是令我認出他並不是淩凱,淩凱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檀香味,我喜歡那種味道,也依戀那種味道,就像進入佛堂時聞到的香味,能夠令人摒除雜念,靜下心來。
但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所以並沒有問他要去哪裏,隻是將頭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常青樹木,目光逐漸迷離,思緒也逐漸沉澱。
夜風、酒意的雙重作用下,我竟迷迷糊糊睡著了,自從我失憶之後,從來不曾做過夢,這次卻一直在做夢,夢裏閃過很多很多的畫麵,還有很多很多的人影晃動,我並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他們為什麼一直喊我的名字,更不知道他們看我的眼神為何那般複雜,不似深情,也不似怨恨,卻很沉重,很詭異。
無數雙瞳孔的注目下,我被驚醒了,睜眼一瞧,卻是在一間酒店的房間裏。
柔和的桔色燈光映著草綠色的牆紙和厚厚的地毯,環境布置的很不錯,隻是遮光窗簾將屋裏遮擋的沒有一絲風進入,讓我感覺有點沉悶,便想起身去洗把臉,可起的太急腦子一衝,眼前一黑,差點撲倒在地。
幸虧我及時抓住床邊的櫃角,勉強穩定身形後,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三次令有些鈍痛的大腦稍微清醒後,慢慢起身去穿床邊的拖鞋。
目光無意識落在我的衣服上,明明是鮮紅色的晚禮服連衣裙,幾時換成了潔白的浴袍?我頓時怔在那裏,努力想要回想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時,耳邊正好傳來男子溫和的聲音,“你醒了?”
我一呆,連忙回頭,穿著緊致藍色條紋襯衣的楚君昔慢慢朝我走過來,手裏端著兩杯咖啡,濃烈的香味在空中彌漫,令我崩緊的心弦稍微鬆馳。
“楚總,我……我們怎麼在這裏?”我接過他遞來的咖啡杯,一臉的疑惑。
他邁著大長腿坐到窗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抿了口咖啡才看著我,笑道,“你喝醉了,我正好去那邊辦點事,見你有些不對勁就帶你回來了。可你在車上睡的很沉,我不知道你家的地址,隻好先送你到酒店來。”
我眨了眨眼睛,依稀想起之前的事情,頓覺有些丟臉。
畢竟是和鄔越一同去的,他明天肯定會炒我魷魚的吧?
我苦笑一聲,坐到床邊先將咖啡喝完,緩解大腦的痛楚才問,“現在幾點鍾了?你一直在這裏照顧我?”
“也沒有,我在外麵客廳辦公,你並沒有大吵大鬧,隻是安靜的睡覺,很少有女孩子醉酒後跟你一樣乖巧的。”
他的話令我有些臉紅,失憶的這段時間裏,我也醉過一次,是參加大學同學婚禮的時候,我被沈伊拉去跟他們唱K,搖骰子,結果喝得爛醉如泥。
淩凱來接我的時候,我已經失去意識,第二天被沈伊打電話來嘲笑不止,稱我昨晚是怎樣怎樣的失態,我令對“喝酒”這件事情從此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