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如龍,綿延得看不到盡頭,我從晃晃悠悠的車身中醒來,睜開眼睛的刹那,車窗外的蔚藍天空如同明鏡,悠悠白雲仿佛綿綿柳絮,或舒或展,湛藍與潔白相互輝映,讓人隻覺美不可言。
“醒了?睡著了嗎?”副座上,傳來盛慕華的聲音,我看著回頭看我的他,雖然麵含笑意,卻容顏憔悴,下巴上已經生出細密的瞳碴。
趕了一夜的路,不疲憊自然是假的。
“嗯,睡著了。”我坐起身子打算整理一下衣衫時,目光無意識看到搭在身上的絳紫色大衣,解手柔軟,毛領柔軟,頓時想起這是淩凱昨日出門穿的衣服,心中一片柔軟。
我抬頭悄悄看了一眼正在專心開車的淩凱,他若有所覺的抬起頭,兩人的目光正好從車前鏡裏交彙,他眉梢微揚,唇角勾起,看起來心情不錯。
天知道昨晚為了能跟著一起過來了解盛慕華所說的鄉村疑案,增長見識的同時,也能借機鍛煉自己的能力,我可是放下驕傲的自尊心,低聲下氣哀求了淩凱,幸虧他沒有讓我失望,雖然看得出他還是不太情願讓我接觸這些東西,但還是給予了我應有的尊重,答應帶我同來,但要求我必須一直跟著他,不許自作主張。
出門之前,我隻顧著興奮,卻聽梁曉曦偷笑說,“我還是不去當電燈泡了,好好把握機會哦,就當是一次旅行,也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機會。”
當時,我的臉雖然有些燙,但想起茅胖子所說的那些現象,也清楚外麵的世界暗流湧動,我在淩凱編織的平靜生活中尚沒有感覺到危機,但它如同火山遲早會爆發,會蔓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不能阻止那些人的陰謀,我們每個人都可能給這個世界陪葬,可不是很難再有一次和淩凱出門的機會嗎?所以這次我非常珍惜,也下定決心要向他好好請教,多學東西,不枉此行。
想起這些,我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到他也趕了一夜的路卻還精神奕奕,體質應該與正常人有所不同,心中油然生出一種驕傲與自豪。
將他的大衣遞還給他,我看著窗外的山景感慨道,“這裏的空氣感覺真好,果然還是山間的氣息能夠養人。”
“漓縣和我們雖然同屬一個省份,但已經接近邊緣地帶,這邊的民風還是比較淳樸的。”大約壓抑了一夜,盛慕華難得找到聊天夥伴,打開話匣子便一發不可收拾,“這邊的甘蔗很有名,算是一大特色吧,每年冬天都有不少的甘蔗輸送至全國各地,所以你看公路兩邊,密密麻麻種的全是甘蔗。”
我對他所說的甘蔗並沒有興趣,雖然覺得山路兩旁的甘蔗林看起來有些壯觀,但還是遵從內心的想法轉移話題問他,“盛叔叔,能不能講講那件凶案的事情?不是說已經出了兩件命案嗎?”
提起命案,盛慕華的神色凝重起來,下意識從口袋裏掏出香煙,又似想起我在車上,終究沒有點燃,而是端起旁邊的保溫茶杯,抿了一口才緩緩述說案情。
三日前,位於漓縣西北方的紅石村有位姓高的老人因病去世,村人按照當地習俗,將棺材停放在高家的門口三日,計劃第三天晚上八點舉行作夜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