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的臉色稍微恢複之後,梁曉曦才回答我,“不錯,身份證就在她的身上,從表麵證供來看是死於窒息,頸口有深度的勒痕,下身還有被侵犯的痕跡,目前判斷死亡時間是昨晚十點多鍾。”
我一呆,十點多鍾?不正是我剛剛從淩凱他們居住的套間裏回來的時間嗎?也就是我發現小艾沒有回房的那段時間?如果當時我能堅持到處找找她,她也許就不會死嗎?
頓時,鋪天蓋地的自責與愧疚湧滿身心,令我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伸手將水杯擱置在床頭櫃上,我一把抓住淩凱的手,紅著眼睛問他,“能不能讓我見小艾一麵?我求你了好嗎?”
“好。”淩凱立刻回應,卻聽梁曉曦在旁邊焦急的衝他喊,“你瘋了嗎?艾文傑的死亡時間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現場也沒有發現半點靈魂的痕跡,證明她已經踏上了輪回之路,你想逆天而行嗎?”
淩凱偏過頭,淡淡瞟他一眼,伸手握住我的手說,“我可以將她召回來。”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見他執意,梁曉曦急了,跳起來說,“你雖然是巫師,但不能逆天而行,否則會遭天譴!”
聽到這裏,哪怕我再愚蠢也明白自己方才提的要求多麼荒唐,雖然心中仍不能放下對小艾的愧疚,但也不能因為我的自私將淩凱推入萬劫不複之地。所以,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用力握住淩凱的手說,“算了,不用了,但是讓我看看她的屍體可以嗎?”
山路依舊狹窄崎嶇,猶如羊腸。
我想起昨天傍晚才和淩凱一起走過這條道路,今日再走卻已物是人非,心境完全不同,頓時有種世事無常,人生苦短的感慨。
距離寒梅園山莊後麵的紅色圍牆不足五百米的雜草堆中,小艾的屍體靜靜躺在許久未曾露麵的溫暖陽光之下,警方正在忙碌的取證,我們隻能站在阻攔的紅線外觀看。
她穿的衣服還是昨天那件,上身是件藍色牛仔中長式棉衣,下身一條黑色緊身皮褲,隻是現在,她的上衣被扔在不遠處的草堆裏,皮褲也被揉成一團丟在腳邊,警方雖然已經用一塊薄毯蓋住她腹部的位置,但她雪白的肩膀和修長的雙腿還暴露在陽光之下,我探頭看著她零亂不堪的頭發散在慘白的臉旁,雙眼暴睜似不能相信什麼,胃裏一陣猛烈翻湧,不得不轉身逃開。
難聞的氣息一度衝到喉嚨卻又落了回去,我俯身想要嘔吐但什麼也吐不出來,隻是覺得胸口堵的難受。
身後,一隻手輕輕撫著我的脊背,他雖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的存在,心中一暖,體內的難受感消減不少。
須臾,我感覺好受一些才站起身看著淩凱,他也沉默的看著我,眸光充滿隱憂。
我心裏依然很難受,但並不想影響他的情緒,便擠出笑容說,“我沒事。”
後來,我們三人都沉默的看著警方現場搜證完後將屍體抬上擔架送上警車,警笛長鳴,呼嘯而去。
我目送著警車遠去的影子,歎了一口悠長的氣。
回到淩凱的套間,三人望著桌上的美食,誰也沒有胃口。
氣氛一度因為山莊裏接連發生兩樁命案沉悶不堪,我看著菜裏的熱氣慢慢揮發,最後變得冰冷,腦海裏閃過小艾慘死的畫麵,實在提不起吃飯的興趣,哪怕我今天其實滴米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