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起身,半點吃飯的胃口都沒有,加上急於尋找張姐的蹤跡,便稱不太舒服獨自走了。
房間裏、梅林中,我在每幢小樓裏穿梭搜尋,卻都沒有發現張姐的蹤跡,但我能夠判斷她一定還在這裏,否則我不可能觸發那個白日夢,也許等天黑之後她還會出來的吧?
正覺悵然時,便聽身後傳來楚君昔的聲音,“雲雅,你在找什麼?”
我的身軀莫名一僵,慢慢轉身,看著漫天怒放的寒梅之下、穿著絳色薄襖的楚君昔,天色十分陰暗,襯得他神色莫辯,我不禁想起夢中的情景,心中一顫。
從夢裏發生的事情來看,無庸置疑的是楚君昔和張小菲之間存在著必然聯係,如今也不知張小菲是死是活,加上夢裏他對妻子如今的情形諸多遮掩,令我心裏對他充滿了懷疑,連帶想到可能張姐的死與他也脫不了幹係!
我腦海裏掠過許多的想法,比如張小菲沒有死,但他因為怨恨張姐堅持不肯讓她們母女團圓,可張姐不但糾纏不休,還與他加入同一間公司,是否如此才勾起他心中的殺意?
雖然他和鄔越是於昨晚後半夜同時過來的,但並不排除他雇凶殺人的可能,我甚至想到一些偵探小說裏的情節,或許他早就藏在園中,隻等適合的時機將張姐推下樓後,再偽裝成剛剛才到的樣子,做出不在場的證明等等。
紛亂的想法令我對他戒心大起,不自覺退後兩步,幹笑回答,“沒,我沒有在找什麼,隻是覺得有點煩悶出來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楚君昔對我的回答似乎並不滿意,他眯了眯眼睛,再次問我,“你來公司也有四個多月了吧?”
“差不多。”
“和張淑梅熟嗎?”
見他直言詢問我和張姐的關係,我心中頓生警惕,但又不能引起他的懷疑,隻能回答,“不算熟,普通同事而已。”
“是嗎?”他微微垂眸,雙手自然而然插進褲兜裏,半晌才抬頭看著我,繼續追問,“昨晚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半夜十二點多吧,我聽到張姐的叫聲醒的。”
他點點頭,似在等我的下文。
我隻好繼續說下去,“我起來之後先到陽台上看了一下,感覺出事才下樓的,後來有些害怕就先回房了,再之後你們就到了,然後我在門口碰到鄔總,再到會議室,就這樣。”
我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和表情平靜的不能再平靜,以免讓他看出端倪,心裏其實萬分緊張,塞進口袋裏的雙手全是汗水。
他久久沒有說話,但也沒有離開的打算,目光中暗流湧動,給人的感覺與平日的溫和客氣截然相反。他這樣子與我上午做的白日夢中形象吻合,讓我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許久,他才轉過身,邊往會議室走邊說,“快開課了,走吧,不要遲到。”
我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身影,暗自吐了口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