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別說廢話啊,阿凱,你讓她趕緊滴血啊,”見我們還有工夫閑聊,而那棺蓋的反應越演越烈,儼然就有掙脫他們二人封印的趨勢,胖子急忙打斷我們,大聲衝淩凱喊。
“雲雅,我們必須封印花顏,否則她會變成一隻吃人的怪物,將來我定會找到辦法替她解除屍魔之毒的,你放心!”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淩凱並沒有直接逼我,而是向我分析了利弊,並許諾了結果,我這才放心,朝他點點頭後,慢慢走向了紅色棺木。
雖然隻有短短十步路的距離,我卻每走一步都如尖針紮心。
如果可以,我寧願被封印在棺材裏的人是我,而不是那個善良可愛、對人世紅塵充滿好奇與希望的小狐仙!
劇烈的心情起伏使我還沒走到棺材麵前,重重淚光已經模糊了視線,情緒幾度失控到右手根本無法抬起。
讓我親手滴血封印花顏,這比殺了我還要殘忍!畢竟她是因我才變成這樣,而我並不敢保證淩凱一定能夠尋到解除屍魔毒的解藥,讓她恢複如初!
換句話來說,就算我相信淩凱能夠找到解除屍魔毒的辦法,誰又知道是多少年以後呢?也許是一年、兩年,也許是十年、百年,而到那時,我已是黃土枯骨,再也見不到花顏,所以這一別便似永別,我的心情又怎能毫無波瀾?
“雲雅,你怎麼了?”百米之外,梁曉曦看出我的失態,擔憂的問。
而在這段等待的過程裏,棺蓋衝起來的高度已近半人之高,浮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就像煮了開水的茶壺,此刻沸水如潮,險些將茶蓋頂的飛起。
淩凱雖然在我身後,卻一直不曾開口勸我,他應能猜到我此刻心痛如絞,故而並不願意催我。但他不催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理解我的心情,棺材對麵的胖子久等不到,音量不覺提高,聲音極度不滿,“喂,什麼情況啊?用你一滴血怎麼就那麼難呢?”
我心知若再不能下定決心,便可能讓淩凱和這個胖子付出了一夜的辛勞全都白費,萬一花顏衝破封印出去,後果將不堪設想。那樣等於我再次將她推入無底的深淵,令她此生再也不能修成正果,隻得深深吸了口氣,仰頭用力咽下奪眶的淚水後,咬牙走上前去。
棺材近在咫尺,透過潔白的封印光芒,我能清晰看到被鐵鏈牢牢鎖在裏麵的九尾狐,它掙紮的非常厲害,以到身上多處勒出血痕,染得白毛上全是血跡,斑斑點點,觸目驚心。它那雙眼睛依舊血紅血紅,兩顆尖利的狐牙不時透過張開的尖嘴露出,閃著寒光,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我伸出右手,顫抖著想要撫摸它的頭顱,它卻能夠感應我的氣息,狐頭用力朝上一撲,險些咬到我的手指,嚇得我急忙縮手,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事已至此,再猶豫便是害了她和很多人,我隻能速戰速決,迅速咬破指尖伸向它的頭頂。它再次朝上撲咬,但為時已晚,血滴已經滑落在它頭上,使它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聽得我心如刀絞,竟是不忍再看,轉身朝梁曉曦那邊跑了過去。
身後,棺蓋用力壓下,發出劇烈的聲響,伴隨著九尾狐淒厲的慘叫聲曳止,四野恢複寧靜,仿佛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我停下腳步,卻不敢回頭去看。身軀止不住的顫抖,如同飄零在天地間的一片雪花,不知來路也不知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