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官有些熟悉,但我怎麼也記不起他的身份。
淩凱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頭看著我,似在等我自己回答。畢竟這是我的家,來人也是找我的,他不確定是回答還是拒絕,當然要將目光投向我。
那男孩見他看我,自然也跟著看過來,清澈的目光猶如純淨的湖水,尚未沾染紅塵的俗氣。
“我是雲雅,你是?”我隻好走過去,詫異的問。
男孩得到肯定答案,輕吐了口氣,欣慰的笑起來,“我是雲知啊,大姐。”
雲知?我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就是我那個毫無血緣的弟弟,父親與繼母孫友霞的唯一兒子,那個被當成雲家獨苗,倍受寵愛的男孩。
說實在話,我心裏湧起一股不適的情緒,但出於長姐的身份,我不能拒人千裏。而且看他風塵仆仆,手裏還提著個行李箱,分明是來投靠我的,我雖然很不願意,也隻能無奈的招呼他進屋。
“你先坐一下,我去梳洗。”將他迎進來之後,我匆匆回房洗漱,出來的時候發現淩凱正坐在餐桌旁邊,看著雲知狼吞虎咽。
那早餐,自然是淩凱剛剛買回來的,雲知顯然很長時間沒有吃飯,吃相十分狼狽。
我一邊將沙發上的被子抱到早已翻身抱在一起熟睡的沈伊和花顏身上,一邊試探的問,“你怎麼到南城來了?我爸和孫姨知道嗎?昨晚沒有在家過年嗎?”
雲知連忙吃掉碗中的早餐,抽紙擦幹淨嘴巴才回答,“我媽不知道我過來,我爸知道,是他給我的地址讓我來找你的。”
是雲學禮給他的地址!我心中很是不快,難怪那次回去他一直追問我在南城的地址,原來不是想關心我的生活,而是給他兒子尋找棲身之地。
壓下心頭的不適,我走到餐桌旁邊坐下,看著他問,“你……不是在念高中嗎?不用讀書嗎?”
被我問到重點,他臉色微赧,半晌才答,“我闖了點禍,想暫時到南城來避一避。”
說實話,他的五官也算清秀,個頭也很高,雖隻有十七歲,卻已經有一米七幾,但因他長的和孫友霞頗為神似,以至於我對他一見就沒什麼好感,這點我不能掩飾,因為我是真的很不喜歡他們母子。
但是,出於中國傳統的人文關係,我無法做到狠心將他趕出門外,哪怕我一看到他就會想起孫友霞,卻還是收留了他。
淩凱自稱有事離開之前,對我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既來之,則安之,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隨遇而安便好。”
我不明白他是想勸我不要太執著於雲知的事情還是指向別的事情,但他的話對我確實起到了安撫的作用,送走他之後,我坐到雲知麵前,仔細詢問他闖的禍事是什麼,也在尋思是不是應該出麵幫他解決此事。
畢竟看在父親的麵子上,我也不希望他晚年還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