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指教。”我微微坐正身軀，作肅首聆聽狀。
“這香山原是聖地，雲小姐若不嫌棄，可借此小住數月，必不會招來邪祟。”
我垂下眼斂，半晌才搖頭，“如果我逃了，豈不還是連累他人，那倒不如求個解脫，若讓郭琳得手，或許她再不會殘害別人。”
聽我說得這般天真，梵無咒大笑兩聲，“難道雲小姐以為犧牲你的性命便可阻止殺戮？經曆諸多事情，雲小姐竟看不出郭琳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後之人，沒有人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麼，這才是淩兄不敢輕易誅殺的主要原因。”
我呆了半晌才想到此人竟和淩凱相識，那麼說，是我誤會淩凱了？他明明可以誅殺郭琳卻沒有動手，隻是因為想要順藤摸瓜，查出幕後真凶，了解他們究竟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想到我那日與他爭執的理由那麼可笑，突然有些如坐針氈。
“不過，淩兄必定與我一樣看得出你是此事的關鍵人物，他們不肯動你必定有種某種深層次的原因，而且那幕後之人藏得太深，一時半刻難以查明。我若是你，便隻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繼續你的生活便好。”
從香山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先是慶幸梵無咒和淩凱不是同一類人，他倒是個話嘮，所以能為我解惑，而淩凱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卻什麼也不肯跟我說。
我明白他可能也是為了保護我，但這樣的保護我並不需要。
寧願明明白白死，也不願糊糊塗塗的生。
回家之後，我打算與淩凱深談一次，可敲開他家的門隻見到洛塵輝在賣力的打掃房屋，倒是愣了一下才問，“你在做什麼？”
他揮袖擦了把汗，瞟我一眼道，“沒見我在打掃衛生嗎？”
聯想他之前的頹廢，我眨了眨眼睛，很是不解他這般變化是為了什麼，直到淩凱突然出現在身後，邊朝廳裏走邊問，“有事找我？”
洛塵輝立刻迎上前替他拿包，略帶諂媚的問，“師父，要不要先煮一壺咖啡？”
師父？
我愣了一下，繼而明白洛塵輝的目的是想拜師，難怪這般殷勤。
可惜的是，淩凱立刻提醒他，“我說過不會收徒，還有，我有事跟雲小姐談，你出去買些晚飯回來吧。”
洛塵輝的臉色立刻垮下來，但還是應聲出去了。
等他走後，我才挑了挑眉問，“為什麼不收徒弟？多個人幫手沒什麼不好是嗎？”
淩凱從沙發裏抬頭看我一眼，一邊脫掉西裝外套一邊回答，“他的資質……並不適合做這行。我倒覺得，你比較適合。”
我的腳步一僵，立刻幹笑兩聲，“是嗎？那你一定是看錯了，我對這行完全沒有興趣。還有，我想知道郭琳現在在做什麼？江洪明呢？他還安全嗎？”
提到“江洪明”的名字，不知為何淩凱的臉色有些沉鬱，目光裏也有什麼東西急速墜落，半晌才答，“他沒事，郭琳暫時不會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