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異變(1 / 3)

晚十點,靜坐,冥思。

十點十分,沐浴,更衣,找不到素衣,莫言韶就用白色的浴巾代替了。

十點半,焚香。

臨近清明,傳統產品商鋪均有,莫言韶並沒有走太遠就買到了。

十點四十,熄燈,靜坐。

莫言韶學著無數電視電影中的高人打坐的方式,盤腿而坐,雙手放在膝蓋上。

窗外有淡淡的月光,半輪銀月懸在蒼穹,小區的路燈和遠處高層的燈光,將這月光稀釋,隻能模糊看見疏落的星星。

莫言韶看了眼窗外,漸漸閉上了眼睛。

耳邊傳來此起彼伏,一浪接著一浪的聲音,他如同一葉扁舟,閉上眼睛的刹那,就陷入了聲音的海洋。當一切歸於黑暗,聽覺變得異常靈敏,即使他的五感沒有得到強化,處身黑暗裏,聽覺也會變強,別說此時他的五感已經異於往常。

樓下醉鬼老爸的呼嚕聲,聲聲如雷;窗外的風聲,飛掠過廊簷時發出尖細仿佛口哨的聲音;夜晚那些愛飆車的富二代開的豪車發動機發出的轟鳴聲;細微之處,甚至有香燃燒時幾乎無法察覺的滋滋聲,這些聲音彙聚成聲音的海洋,一個浪頭將他淹沒,又一個浪頭,將他高高拋起。

莫言韶感受到一種恐懼,一種失去自我的恐懼,像迷失在黑暗的世界裏,可偏偏這個世界是如此熱鬧。

三月天仍舊有些寒,靜坐的他,額頭卻開始不斷的滲出汗珠。

他終於忍受不住,驀然睜開雙眼,床頭桌子上的電子鍾顯示,時間僅僅過去二十分鍾。

莫言韶呆呆地看著桌子上剩下的那瓶酒,他隱約有些明白,為何需要靜坐了。

現在他的精神,承受不住伐毛洗髓帶來的改變,他的精神適應不了這種突然的變化。

或許,靜坐是一種適應的過程。

但是既然這種程度的改變,都已經難以忍受了,為何還要喝下剩下的酒呢?

莫言韶雖有疑問,但是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什麼具體有邏輯的想法。

他伸出的手頓了頓,終於還是抓住了那瓶酒,曾經,他如此痛恨喝酒的人,沒想到最後,他和酒還是有著不解之緣。

他咬掉塞子,閉上眼睛,仰起脖子,幾乎是一口氣灌完剩下的酒。

喝完那一瞬間,他愣住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無法形容的怪味,這剩下的酒,隻是平淡,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無味。

除了有些冰涼,基本上沒有任何感覺,幾乎不需要吞咽,進入口腔,順著食道自然滑進胃裏,簡直有點違反進食規則。

那些液體,仿佛蠕動的活物,瞬間融進了他的血管裏。

莫言韶睜開眼睛,將瓶子向下倒,眼睛湊向瓶口,沒有一滴流出,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體裏,正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幾分鍾之後,他的身體發生了兩個極端的變化,頭頂仿佛沉寂萬年的火山爆發,無法形容的燥熱爆發,窗外的朦朧光芒照射下,莫言韶的臉如同烙紅的鐵,汗液如霧蒸騰,蓬鬆的頭發被汗水打濕,霧蒙蒙的水汽在頭頂冒出,那股熱流順勢而下,直衝胸口。

腳底卻如同雪山崩裂,寒意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汪洋恣肆的在下體蔓延,那種冰冷並不讓他麻木,反而讓他更加清晰地感覺到冰冷的滋味,盤著的雙腿裏有兩股寒流逆流而上。

莫言韶的身體被這兩種極端矛盾的感覺麻木,身體已經無法動彈,自己如同沉浮在痛苦的海洋之中,精神與軀體似乎漸漸分離開來。

下一個瞬間,火焰與寒冰相撞,至陽與至陰交彙,針尖對麥芒,火星撞地球......

小區內響起一陣驚天的嚎叫,頓時引起數個哈士奇,金毛的跟風,都跟著對月長嚎,這些傻狗平日裏和莫言韶互動不少,熟悉他的聲音。

而物業保安,一聽叫聲來自莫言韶家,也就見怪不怪了。

這家奇葩父子,可沒少鬧過狼來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