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格外靜謐濕冷,一輪寒月孤獨的懸於頭頂,偶爾有烏雲飄過,擋住了月,留下了風。白天裏黃枯的雜草隨著夜風不時搖擺,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音。幾聲烏鴉鳴啼,更是憑添了幾分蕭索的味道。
蘇如沁一路小跑,在雜草叢裏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她不認路,隻辨方向,不知道跑了多久,見裹著烏雲的月亮又黯淡下去,才靠在一棵樹下坐著歇息。
秋夜寒涼,她卻是滿身大汗,一身中衣早已濕透,軟軟的貼在身上,一陣夜風襲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望著自己狼狽的模樣,蘇如沁苦笑著搖了搖頭,誰能有她苦逼?
她明明前一秒還在手術室,下一秒醒來就躺在了棺材裏,索性天不亡她,棺材沒有釘死,否則她豈不是死了又死?
現在想來還滿腹疑惑,她從棺材裏爬起來的時候身上穿的是古時候那種大紅的嫁衣,上麵掛滿了珠寶,頭上頂著鳳冠,璀璨奪目,口中還銜了一顆碧綠的珠子,當時差點被她當成巧克力豆吞下去。
在她躺著的那副棺材旁邊,還有一副更大的棺材,不過因為棺蓋已訂死,她沒能一探究竟,隻想著逃生了。
在那種情景下醒來,誰都知道不是好事,既然是新死,便等白天打聽了消息再說。
這一夜寒冷而又漫長,身上的汗幹了之後,蘇如沁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這個新的身體還未發育完全,又過於瘦弱,感受著越來越重的鼻腔,她知道自己感冒了。
蘇如沁並不知道,在她離開那座新墳不久,又來了兩個人,走在前麵那人臉上罩著麵具,隻露出一個堅毅的下巴,兩片薄唇如斧刻一般的淩厲,銀色的麵具在墓中長明燈的映射下折射出詭異的光芒,望著棺材旁邊堆著的大紅嫁衣,和散落一地的珠寶佩飾,兩片薄唇輕啟,輕飄飄的吐出一個字:“查!”
……
蘇如沁是被刺眼的陽光晃醒的,扶著樹幹起身,她隻覺得自己頭昏眼花,好容易又走出幾步遠,卻是頭重腳輕,望著頭頂的太陽,一會變成了兩個,一會又變成了四個。
迷糊中,她依稀看到前麵有個人影,當下也不管那麼多了,張嘴欲喊,卻發現喉嚨幹啞,出不了聲,這天還是要亡她了嗎?
‘撲通’,蘇如沁一個跟頭栽下去,栽下去的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那個人影頓了一下。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了,蘇如沁從硬板床上爬起來,衣服還是昨天的白色中衣,已被汙成的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環視了一圈,發現這是一處茅草屋,一張桌子一張床,簡單卻整潔,牆上掛著幹糧和水。
床邊的木桌上擱著一個空碗,碗底是殘留的藥渣,想來是救她的那人留下的,摸了摸頭,果然不燒了,隻是腹中空空,餓的難受。
揉了揉幹癟的肚皮,蘇如沁拖著憊軟的身子出了草屋,“恩公?恩公?有人嗎?”
屋外沒有人影,隻有大片的樹林和眼前的山,怕把野獸招來,她隻好回屋邊吃幹糧邊等。
幹糧是麵餅子,硬邦邦如同石頭一樣,好在就著水也能填飽肚子,簡單吃了幹糧,蘇如沁沒有發現第二個人,心想也許是這山裏的獵人恰好救了她,而這裏隻是獵人平時歇腳的地方罷!
又等了一會兒,不見人來,蘇如沁從懷裏摸出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珠子,放進了之前裝幹糧的袋子裏,便下了山。
不管是穿越還是做夢,她總得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