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涯還沒好好看看眼前的人,就猝不及防被拉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掙紮幾下,卻沒擺脫莫疏桐的禁錮,隻好努力側著頭,小心頭上的發簪刮到他的皮膚。幾番開口,她又把嘴閉上,最後才踏實的把下巴擱在他的肩上,伸手回抱住他說道:“你再不來,我就要被憋死了!”
“還好你沒事!快把我嚇死了。”樂涯溫熱的身體慰貼了莫疏桐久久懸置的心,直到此刻他還覺得腳下一陣陣發軟。
趁著莫疏桐的懷抱略鬆,樂涯從間隙裏抬起胳膊,迅速拔下發簪丟到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莫疏桐不明白樂涯怎麼會毫發無損。反倒左不過躺倒在地,一命嗚呼。
“這是張悅容找他討債來了。”樂涯吐吐舌頭,說起昨日她去張悅容宮殿,打開匣子時用到簪子一事,聽的莫疏桐心有餘悸。他沒想到每日,她都有那麼多次和死亡擦肩。這更堅定他想築一處“牢”,把她永遠禁錮和保護起來。
“嫁給我好不好?”莫疏桐攥緊樂涯的手,生怕她逃跑了。
樂涯看著莫疏桐,這次沒有拒絕。
門外的蘇羿和張紹棠看到屋內的動靜,又識相的乖乖退了回去。蘇羿想象著他們婚禮當天,嘴角噙一暖笑。再看張紹棠,居然背著人仰頭望天,還不時用衣袖抹一抹眼睛。
“你不是感動到流淚吧?”雖然張紹棠一向舉止妖媚,但至少言行舉止頗為大氣。蘇羿見他流淚,忍不住好奇八卦。
“我……我這是有沙子迷了眼睛好不好?!”
……
三日後,整個坤澤都是一片熱鬧的紅色,連百姓都知道:他們的新帝要迎娶坤澤的皇後了。
之前兩三日,街頭巷尾冒出的八卦傳聞:關於虛凰案的始末。隨著之後季瞻、張悅容的屍體遷出皇陵,定妃被追封為懿德太後,把八卦成為板上釘釘的事實。這遲到的真相,把吃瓜群眾震撼到無以複加,但很快他們的注意又全部轉移到新帝大婚的熱鬧上來。
樂涯天不亮就被人從床上拎了起來。她看著銅鏡裏的那個女子,唇紅齒白、眉眼如畫,心思恍惚的就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她沒想到自己穿越前未穿上雪白的婚紗,卻換來這一世一襲紅豔似火的喜服。
因為今日的大婚,她已三日未曾見過忙著準備一切的莫疏桐。這三日裏重新來過的她終於放不下他。她把大半的時間放在想他帶著各種情緒的模樣,小半兒的時間還會模糊想到之前被左不過綁架的一幕幕。
樂涯漫無目的的擺弄著一顆小小的東西----那個她從紫霞宮得來的核舟。舟上十二個人的模樣如刻在她的腦海一般,無比清晰的映照著她見過的每一個人。盡管案子結了,但她還是覺得有一個問題在她的腦子裏盤旋,久久無法揮散:如果如他所說,坤澤的明麵之後就是他們的黑暗世界,左不過會是那個世界的終結嗎?
樂涯想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卻無法做到騙自己。纖白的手指捏起著核舟,她又重新打量兩眼,猜測紫霞宮應該還有秘密存在,就在她曾經翻找過的地方。要不然,當時她也不會有被人盯梢的感覺,更不會出了那處宮殿就被左不過迷暈過去。
“姑姑可是餓了?”銅鏡裏的樂涯正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思索著什麼,冷不丁被一聲糯糯的聲音打斷思緒。兩個十幾歲模樣、少年老成的孩子拉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不知何時進到殿內,那聲音正是小娃娃發出來的。
雖然樂涯自詡從不喜歡孩子,但看到這個小團子,瞬間被他萌化了。她扶著頭上繁多沉重的發飾小心翼翼的扭身,故意皺緊眉頭:“你是誰家的小團子啊?怎麼知道我餓了?我餓的時候,最喜歡生吞團子了!”說罷,伸出雙手,張大嘴巴做出吞人模樣。
“你才不會呢!阿爹說姑姑是降妖除魔之人,隻吃那些壞人,不吃元寶的!”團子一本正經的糾正,絲毫不見畏懼的表情。
樂涯用手指輕輕戳他q彈的小臉:“一張小嘴抹蜜般甜,可不像你爹的風格!”
小團子絲毫不知自己生後的哥哥姐姐已經泄露了他的身份,睜圓了眼睛問道:“哦?你知道我爹?”
樂涯嚴肅人、認真的點點頭。
“那你來猜啊!猜出來我給你獎勵哦!”
“你是我師兄家近年新添的小元寶,對不對?”
“這麼神奇?”小團子崇拜的就差搖尾巴了。
一直有些局促、站在一旁的大些的兩個孩子,看到自家弟弟那傻乎乎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好吧!這個給你!”說罷,小團子從衣兜裏掏出幾粒麵果子,因為裝的時間有些長,麵皮都掉了不少。
樂涯看到這些果子從心裏漾出一絲絲甜意:“你莫疏桐叔叔給我送的東西,你也敢拿來做賭資?還說你不是個壞寶寶?看我不把你吃掉!”
小元寶藕節般鼓鼓肉肉的小手猛的一顫,他沒料到:這個姑姑連這都能猜出來,呆滯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慌忙擺著手說:“嗚嗚……我不敢啦,哥哥姐姐快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