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藥把委屈都發泄到這個木納老實的傻男人身上。
“你除了長得像個男人，哪裏還算個男人。”
她趴到草垛上哭得撕心裂肺，又悶不做聲。
堂屋裏是另一個光景，孫猴子大鬧天宮正打的激烈，玉皇大帝的玉帽子都給打歪了。幾個孩子看得呆了，自己的媳婦也像個孩子一樣眼珠子都不轉一下。白芍不擔心白藥會跑出來耍賴逼他，若是有可能自己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到底是親兄妹，可這相礙的是自己看了十幾年的兒子。自己心肝寶貝般養大的兒子，回想著他小時候抱著他的脖子親熱，騎在他脖子上撒尿，白白胖胖的就是那鐵扇公主的紅孩兒，誰都不能將他從自己身邊帶走。
白亞光蹲在白小梨的身邊看電視，還不時拉著她指著電視裏的豬八戒將自己的鼻子捏成豬鼻子。白小梨噗嗤一下笑了。他們還是孩子般天真，哪知道大人的世界已經轉了好幾個彎兒，分別就在眼前。
白芍看著瞧著電視裏豬八戒咧嘴笑的自己媳婦。還有平整的肚子裏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亞光那小子是媳婦的心頭肉。他把自己粗糙的手敷在媳婦的臉上暖暖。被自己媳婦嫌棄地呲笑一聲，那笑聲多好聽啊。
李娃子還是悶著不吭氣，他站起來兩邊都不是人。一邊是她兒子，一邊是她大哥，自己是兩方都不能得罪。他隻能任自己媳婦的拳頭撂在身上，將柴火添到鍋底裏。鍋裏的雞悶得噴香，那香氣雲雲繞繞的飄蕩在廚房上空，火映得李娃子幹黑的臉通紅。
將近正午十分，桌子擺在堂屋，三個孩子圍在桌子旁等著吃肉，白藥抹了眼睛，走出來恨聲叫了白小梨，廚房端飯。
白亞光不知道發生什麼，身前桌子上擺放著一隻碗，他看著孫猴子一個筋鬥雲十萬八千裏，打得小妖七零八竄，激動的乒乒乓乓拿著筷子直敲。
廚房裏，白藥瞪著白小梨，“叭”的一聲響，狠打了一耳光，恨聲低沉道，“養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白小梨來廚房裏端碗，一巴掌把她打暈了，她捂著左臉淚珠在眼裏亂竄。
“哭什麼哭，你還委屈了，沒人叫你，別往堂屋裏去。”說著揉著打紅的手，端了碗就走。
碗都上了桌，白亞光就嚷嚷，“小梨怎麼還不過來，小梨……小梨……”他朝著廚房的方向喊。
李娃子看著淚珠一直往下掉的女孩，悶聲說了聲，“不能哭，不能揉眼，擦了淚就過去吧。”
堂屋裏傳來白藥的喊聲，白小梨把眼裏的淚水擠吧掉，這些天的美好隻是白亞光帶給她的禮物。她深舒了幾口氣，把淚水憋進肚子裏。揚起嘴角進了堂屋，冬天，她的臉凍的皴紅，那一巴掌的紅印掩藏在裏麵不被察覺。白藥隻是冷著眼看了她不作聲。
白小梨悶聲吃飯。耳朵邊白亞光嘰嘰喳喳的說著，一根雞腿夾到她的碗裏。她的眼睛又泛起了紅。她多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前些天的美好時光竟都成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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