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區裏的白鯉這兩天有些鬱悶,他們居住在村民的家裏,家裏的阿媽阿爸太過熱情,將打獵所獲的麅子野豬兔子盡數都往她的碗裏塞。這些野味都來之不易,是阿爸跑了大半個山才獵來的,那麼大的野豬也是平常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人。
她知道這些食物的珍惜,又知道這些是他們最能拿出來招待他們,對城市裏來的他們的感謝。這些都是樸實的山民的心意。她捏了自己肚子上的,將碗裏一大塊肉撥給娟子,這一家的小女兒,也是她的學生。娟子看著她笑得眼睛成了一條縫。
吃過晚飯白鯉想出去走走,阿媽怕她迷路讓娟子相陪。娟子傾慕的看著她,握著她的手,害羞且有些擔心的說,“姐姐,阿媽說你吃的太少了,你是不是吃不慣?我拿了餅子,你餓了吃吧,很好吃的。”娟子舉著塊粗糧餅,白鯉心裏暖嗬嗬的,她接過娟子手裏的餅分開兩半,一半又給了娟子,其實,她已經不敢再吃了,還在吃藥的她,喝口水都會發胖。她看著手裏看不出材料的青褐色的餅子,實在難以下口,又瞧了瞧咬了大口吃的很香示範給她看的娟子。那難看的幹烙的餅子,最起碼沒有油水,也不是那麼難以下口了。她輕輕地咬了一小口,慢慢地咀嚼,幹硬的餅子有些割嘴,但那口腔裏迂回的莫名香味卻讓人難以忘懷。她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對著娟子驚喜的說,“這是什麼餅,太好吃了,”娟子得了誇讚嘻嘻的笑了起來,
“這是阿媽烙的香椿餅,是用山下麵的香椿嫩葉子做成的。阿媽做的香椿餅是獨一無二的好吃。”娟子說,“姐姐,你多吃點,阿媽說,這香椿餅子吃了不會發胖。明天就從你肚子裏麵出來了。”她自己覺得說的有些粗俗,忙捂了口不再繼續,但白鯉是喜歡聽的。聽著滿心的關懷話語,自己獨身在異鄉也不是那麼艱辛了。白鯉捏著餅子慢慢的回味咀嚼著,不一會,餅都吃到了肚子裏。
她們牽著手直往山上去,看看樹,拔兩棵草,山上出來的月亮都是特別的明亮。一切都是那麼新鮮。
“嗨,白鯉,我正說去找你呢。”頭頂傳來的一聲呼喊,正是下午還見特別得她心意的康有為。
“誒,你們家門口的兩棵樹長得真壯啊,”白鯉笑著對他說。
康有為嗬嗬地直笑,他跑了兩步過來看了娟子對白鯉說,“這是你家的小妹妹。”是陳述句,不用白鯉回答。“我家有個泥猴子。”
“嗬,嗬,嗬,我知道,姐姐,是泥猴子石小偉。”泥猴子這個稱號顯然深得娟子的心。逗得白鯉也嗬嗬地笑了起來。
他們沿著小路一路向上走,走到一個開闊的地方,這個地方灌木很少,綠草絨絨,他們平整了衣服挨著草地躺下來。深邃的夜空廣袤無垠,月亮明亮,星星一閃一閃的眨著眼睛。夜色漸深,風聲也停了,草地上一片寂靜,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一切安靜的時候,白鯉總喜歡自己嚇自己,她突然地說了一句話,“會不會,突然跑出一隻老虎啊。”
“嗬嗬嗬,會跑出一隻吊睛白銀大老虎。”康有為聽著這打破安靜的突的俏皮話,直搖頭,娟子也笑了,“姐姐,你膽子真小。這片地方總有人來的,兔子都很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