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深沉的點了下頭,站起身呼了口氣,猶豫了下,轉身朝著辦公室外走去,李達在身後略有擔憂的問,“黃隊,你要幹嘛去?”
黃海背對著他說道,“去祭拜一個人。”
李達怔怔的看著黃海的背影,微動了下眉頭,也站了起來,嘴角喃喃,“晴姐姐。”
黃海在街邊買了一大束花,走在冷風呼嘯的街頭,臉上添了一絲惆悵和悲傷,路人紛紛而過,他混跡在人群裏,靜悄悄的打量著四周的動靜,他想知道這件事情到底已經嚴重到了什麼程度,身後似乎有一個人悄悄跟著,黃海用餘光瞥了眼,轉身走向了路邊,看來李達說的沒錯,或許真的有一個人要取他的命。
黃海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一直到了墓園,看著寬闊的墓園深處,一豎豎墓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帶著沉重的心情,整理了下衣服,深呼了口氣,才有勇氣走到最中間的位置,墓碑上的照片在明亮的光線下非常清晰,看到的依舊是美麗的容顏,讓人難忘,讓人心痛,黃海把一大束鮮花放下,悲傷的說道,“雨晴,我來看你了。”
他的言語裏帶著顫音,仿佛快要哭泣的哽咽,夾帶著難以名狀的傷感,這個背影沉重的男人在她的麵前蹲下來,說了幾句話,終於忍不住落下了眼淚,四年了,這四年來,每一天他都過的非常痛苦,黑夜來臨前的煎熬、失落、恐慌都快把他吞噬了,他顫栗的說著,“雨晴,你根本不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麼過的。”
遠處的角落裏,站著一排黑衣人,他們靜靜的注視著遠處的黃海,一個兄弟等不及了,手拿明晃晃的刀子,急不可耐的說道,“剛哥,我們怎麼還不行動。”
剛子眯著眼睛,一臉陰沉道,“收拾好東西,我們撤吧。”
“撤?”這躍躍欲試的兄弟一臉迷糊,“明明到這裏了,那邊隻有他一個人,幹嘛要撤。”
剛子指著對麵另一個角落,這位兄弟一眼望去,看到一個人笑著正對著這邊豎起中指,正是李達,他的手勢和眼神充滿挑釁的意味,剛子吐了口吐沫,握緊拳頭說道,“看到了吧。那個人是他的同事,他在密切的注視著我們,很有可能他已經叫人了,就等著我們出手來個人贓並獲呢。”
“可是這也太可惜了。”
剛子臉色陰沉,重重道,“以後還是有機會的。”
李達看著他們遠去,這才鬆了口氣,一路上他都在跟著黃海,同時也發現了跟蹤黃海的另一批人,而他此刻安靜的蹲在沐雨晴的陵墓前,感傷的就像個孩子,對周圍的一切毫無所覺,李達望著那個方向心頭一酸。
黃海在那裏坐了將近兩個小時,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可是話題永遠說不完,他講了這四年來的所有遭遇,每天的生活,點點滴滴,那張靜謐的照片,仿佛帶著微笑,在安靜的傾聽著有關他的一切,可惜她卻無法回答了。
起風了,寂靜祥和的墓園裏,不時有塵埃飛起,周邊種植的花草發出沙沙的聲音,陽光被一片黑雲遮擋,身下的石碑上落下了大片陰影,黃海從兜裏掏出紙巾,對著沐雨晴的照片擦了擦,看著更清楚了些,然後他又把墓碑旁的衛生打掃了下,做完了這一切方才離去。
李達靜靜的看著他走遠了,然後來到了沐雨晴的陵墓旁,鞠了一躬,眉頭皺了皺,心裏湧出來了萬分滄感和悲傷,他重重的對著沐雨晴的墓碑歎了口氣,就連話語都是前所未有的難過,“多年未見,再見時竟是生死兩隔。”
黃海離開了陵園,心頭擠壓的難過和疼痛,在傾訴完之後,瞬間輕鬆了許多,他站在路邊,準備攔了輛車回去,突然想到還有一個人沒有去看,他的心頭又是一沉,慢慢踱著步朝著陵園旁邊的花店走去。
烏雲很快散開了,陽光照射下來,給冬日的寒風裏加了些暖意,黃海挑了一束白色的鮮花,抱在手臂裏,朝著遠處的另一個陵園走去,剛走不幾步就看到了傲然挺立的石雕牌坊,牌坊上寫著烈士陵園,陵園入口處還立著兩個石獅,端莊而嚴肅。
黃海帶著沉重的心情走了進去,一步步邁著台階,很快就看到了杜宇的墓碑,他的陵墓前還站著兩個人,女的身材高挑,穿著一身淡妝,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小孩子,看樣子才三四歲,穿著厚厚的棉襖,就像一個小胖墩,黃海深呼了口氣,“除了楊雪琪和她的兒子,恐怕也不會有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