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了。”剛子也對著楊君一飲而盡,隨後話鋒一轉,抬起頭說道,“既然喝了這杯酒,以後就是好兄弟。”剛子看了眼身邊幾人,他們幾個忙端起酒杯,也開始一飲而盡,非常幹脆利落。
楊君對著眾位捧了捧手,“承蒙各位關照了。”
剛子吃了口菜,眼角瞥了眼楊君,邊吃便問,“不知道兄弟哪裏人啊?”
楊君穩穩坐著,聲音沙啞道,“廣平市泰和縣萬家屯的。”
剛子點頭,又開始喝起來,三兩杯酒下肚,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抱著身邊的女人晃了晃,臉色紅暈的靠在了後麵的沙發上,腦子亂了起來,他隱隱約約記得四年前的一個夜晚,夜色漆黑的可怕,他跪在陰暗的房間裏,麵對著明哥,眼前的男人抽著煙,隻能看到陰深莫測的身影,但隱隱能感覺到隨時爆發的怒意,“從今往後,就叫你剛子了,我要你記住,沒有我的吩咐,不要私自行動,如果敢違抗,後果你是清楚的。”他加重了音調,“要比你之前要嚴重的多。”
雖然話音不重,但是每一句都落在了心裏,仿佛巨石壓了下來,他的身體不由的顫栗了下,抬起頭看了眼麵前坐在椅子上隱沒在黑暗裏的那人,快速低下了頭,心在嘭嘭的亂跳,這個給了他希望,又帶給他噩夢的人,掌控著他的命運。
思緒從回憶中返回現實,喝完了酒,靠在沙發上,臉色燥熱難耐,興許是房間裏的空調開的太熱了,剛子迷迷糊糊脫了厚重的大衣,擼了擼袖子,映著房間裏的燈光,隱約可以看到他手臂上的傷疤,那是一大片詭異的傷痕,像是被火燒一樣,連綿不絕,皮膚扭曲在一起,慘不忍睹,旁邊坐著的女子嚇了一大跳,捂住了嘴,不由得離的遠了些,但又被剛子抱了回去,楊君挑了挑眉頭,見怪不怪的抽了根煙,煙霧飄渺,整張臉在眾人視線裏變得模糊不清。
楊君抽了兩口,隱晦的笑了笑,站了起來,吐了口煙霧,對著身邊的兩個兄弟說道,“剛哥喝多了,你們帶他回去吧。”
兩個兄弟站起來,準備扶起剛子,剛子暈暈乎乎的擺了擺手,口齒不清道,“我沒有喝多,還可以再喝。”
“剛哥,你真的喝多了。”一旁的兄弟說,“我們回去吧。”
“回去?”他指著旁邊的幾個人,嘲諷的笑了笑,“回哪?你們有家嗎?”
“回住的地方。”
“我不回”,他動了動,順勢摟緊了旁邊美麗女子,把那女子緊緊抱在懷裏,親了一口,“今天晚上我就住在這裏了。”
“君哥,要不你先走吧?”旁邊的兄弟提議。
楊君點頭,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雙手插兜走出了房間,包間外麵的通道香氣彌漫,不時可以看到身材高挑的美女,她們穿著黑絲在昏暗的光線下擺動著,十分誘人,也有一些喝多的富人和政要人氏,各自摟著美女在通道裏搖搖晃晃,楊君隨意的瞥了眼,走出通道口,兩名保安看了眼,喊了聲,“君哥好。”
楊君點了下頭,穿過豪華酒店,一直走到外麵,夜色濃濃,一股涼意蔓了過來,呼了口氣,瞬間凝結成霧,楊君穿著黑色的大衣,立在豪華的酒店門前,望著遠處川流不息的街道,燈光閃爍,各色車輛來來往往,近處是各種商鋪,門前牌子亮著各色燈光,一眼看去,熱鬧的街邊走動著不少人,隨著經濟的發展,如今的廣平市更加繁華了。
楊君從兜裏掏出黑色手套,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街道邊,很快融入了黑暗裏,不見蹤跡。
忙碌了一下午,交警大隊看了一下午的監控視頻,似乎什麼也沒有查到,也有警員去了停車的四個地方,一樣一無所獲,王鑫悶頭在辦公室裏,再也沒有出來,隻有於丹丹來來往往,送著各類文件,下班後他便回去了,沒有留下一句話。
黃海走在燈火通明的街頭,在夜晚的涼風中穿梭著,頭頂一輪明月高懸,暗色中透露著光輝,他走在路燈下,身影不斷被拉長,四周聲音嘈雜,各種車輛的鳴笛聲、引擎聲蓋了過來,黃海煩躁的看著遠處,心情複雜而又沉重,四年了,每到了夜晚似乎就是最難熬的時候,孤零零的一個人,形單影隻的在街道上徘徊,起初的時候,每天晚上他都會鼎銘大醉,然後在被一個人送回家,頹廢、狼狽、不堪,那段最難熬的日子,似乎隻有她陪伴著,不離不棄,這一晃竟然不知不覺過去了這麼久。
這幾年來,他虧欠了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