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鑫慢慢離開,陰暗的多功能廳,寂靜飄蕩在冷冷的空間裏,投影儀屏幕上一片空白。晚上的行動,黃海繃緊嘴唇,看著空蕩蕩的屏幕,敲擊著多功能廳的桌麵,這個行動自然少不了合作多年的杜宇,他才是最信得過的。
走出警局,門外清新的空氣湧入鼻中,驅走了沉悶的心緒,陽光在頭頂閃耀,走在寬闊的路麵上,曬的背脊暖暖的,百花盛開,春季的行人漸多了起來,而這整個城市也似乎變得更加熱鬧溫暖,可是他們看不到隱藏在暗處的邪惡,正在悄然滋生,那些被欲望吞噬的人,正睜大血紅的眼睛,細數著暴力謀取的財產。
黃海獨自一個人走在馬路上,警局的對麵就是繁華的街道,陽光充沛,店麵外的櫥窗散發著柔亮的光澤,行人匆匆,各自忙碌,都在為著生活而奔波。拾荒的老人在路邊撿拾著垃圾、塑料瓶子,用以維持生計,他衣衫襤褸,臉頰幹癟,一路走來,行人們投過厭惡的目光,遠處的一個人正對著他拍照,隨之“哢哢”幾聲響,照片生成。
黃海移過視線,目光落到遠處那人身上,對麵的人手舉相機,帶著黑色口罩,一頂灰色腦子,透亮的眼睛朝這邊看來,分外認真仔細。黃海笑了笑,走上前去,到了那人麵前,立在水泥地麵上,聲音清亮,“我們又見了。”
他點頭,“是呢。”
“那天,謝謝了。”黃海首先表示謝意。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羅誌坤收好相機,放進身後的背包裏,揚了揚手,“我該走了。”
黃海淡淡一笑,看著他離開,兩個人擦肩而過,隻言片語,再無交流,很快羅誌坤穿梭在人群裏,陽光下的背影像是一股清流,轉瞬間沒了蹤影,黃海拍了下手,再次相見,仿佛是兩個陌生人。黃海瞅了眼他離去的方向,狹長的眉頭微動,這樣的人往往是有些怪癖的,尤其是處事風格,難以被人理解,不過這個世界確實需要他們。
黃海繼續在路邊行走,旁邊的小販們叫賣聲不絕於耳,黃海自顧自走著,到了路口紅綠燈麵前才停下來,四周是高樓林立,他站在十字路口的陰影下,顯得無比渺小脆弱,樓上的某個窗口處,一個人拿著望遠鏡直視著他,心頭湧出一股激動的神色,這人靠在窗戶處喃喃,“快了,快了,你感覺到了嗎,黃海,死亡的氣息。”
抬起頭注視著紅綠燈,很快綠燈閃爍,黃海毫不猶豫往前走,順利穿過了馬路,消失在了遠處視線裏,高樓某處,那個隱藏在背後的人,放下了手中望遠鏡,他已經忘了有多久了,就這樣日複一日的盯著,時時刻刻期待著黃海的身影,恨不得讓對方立刻死去。
黃海轉身走進了一家商場裏,找到了一家店,裏麵是形形色色的帽子,太陽帽、旅遊帽、牛仔帽、情侶帽,種類繁多,黃海在裏麵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個深褐色帽子,帽沿略長,且壓的很低,這很適合他。
走出商場,黃海已經戴上了剛買的帽子,陽光灑落在頭頂,擋住了太陽的荼毒,仿佛降下了溫度,最主要的是掩人耳目,不容易被人發現,今晚的行動用得上。黃海站在街邊一角,拿出手機給杜宇打了個電話,簡明扼要的說明了情況,杜宇正期待著類似行動,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並且把以前的事情告訴了黃海,杜宇在四年前就已經見過陸羽豐了,那個罪犯頭子。
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不過遙想到當年在巷子深處破獲的色情場所,倒也想的通了,他蝸居在那裏,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那些黑店說不定就是他的呢,他藏匿在最陰暗的地方,掌控著一切,如今,這一晃就是四年了,四年的時光,他又再次回來,那麼就能再讓他輕易溜走。
陽光傾斜,暖風徐徐,忙活了一晚上,走出醫院時,眼際線已經成了青黑色,王琳琳打了個哈欠,伸了下懶腰,抬頭看著明亮的天空,困意襲來。
醫院的大院裏,人來人往,到處停靠著車輛,一天到晚,忙活不停的似乎永遠是這些辛苦的醫生們,王琳琳扶了扶額頭,路過醫院的花壇,鬆軟的泥土散發著清新濕潤的氣息,五顏六色的花兒精神煥發,展現出一派蓬勃盎然的生機,看到這番景象,她的心情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