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被遺棄的寢室樓旁邊長年無人清理,長滿了雜草,荒蕪的歲月裏,也不知道有多少事被一同掩埋了。
黃海走到林蔭小道上,四周的樹木無人護理,枝繁葉茂的過了頭,僅有一點陽光稀稀疏疏從樹縫撒下來,路邊的長椅上,因無人清掃,也落滿了灰塵,看來這裏確實鮮有人來,沐雨晴在這裏迷路不是沒有道理。
尋著記憶中的方向,一路走到沐雨晴的宿舍樓,黃海讓宿管阿姨叫了沐雨晴下來。空曠的寢室樓前,沐雨晴魂不守舍的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的眼圈有些紅腫,估計剛剛哭過,經曆了這樣的事情,心裏承受著如此大的傷痛,現在把她叫出來詢問情況,是不是有點殘忍呢?
微風吹過,陰雲飄散而去,陽光直射而下,反常的天氣,陰晴不定。宿舍樓前的兩個人相對而立,氛圍竟有些尷尬,等了片刻,黃海呼了口氣,徑直向她走去,“雨晴,你,你還好嗎?”
“我。”沐雨晴望著他,有氣無力的說,“我現在的腦子一團亂麻,很亂很亂,那晚的情景不時在我的腦海中重現,我”話沒說完,身子已經不受控製的被眼前的人抱住,黃海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你不要怕,我會找出真相的,你相信我。”
“她是我在這個學校最好的朋友。”沐雨晴靠在他的胸膛上,仿佛找到了傾訴對象,淚水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她哽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太膽小,嚇得慌忙逃串,絕對會和她一起走的,那樣她也不會,也不會”沐雨晴說不下去了,黃海能夠感受她的悲傷,她的淚水已經浸濕了他的襯衫。
周邊人來人往,不少同學看著這一幕,不明情況的還以為小情侶吵架,畢竟這種事情在校園裏層出不窮,早已多見不怪。不過仍有學生不免多看了兩眼,有些人露出了妒忌、羨慕、厭惡的眼光。
黃海緊緊抱住她,早已被心酸吞噬,隨後,她從他懷抱裏掙脫出來,拭去眼角的淚水,說,“陪我走走吧,我怕一個人呆著。”從那件事情發生後,班裏的人有些遠離她們,她把痛苦藏在心裏,一直無人訴說,久違的壓抑簡直讓她呼不出氣來。
黃海輕輕牽著她的手,沿著林蔭小道向著操場走去,沐雨晴的臉上仍舊是一副悲傷的神色,除此之外多了些疲憊,這兩天恐怕也沒休息好。路邊的花開的正豔,繁茂的梧桐樹下,不時有情侶騎著單車而過,相比他們臉上洋溢的笑聲,這兩位倒顯得沉重安靜,走到寬闊的操場,黃海帶著她走在跑道上,微微張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前麵的一個男生魂不守舍的從對麵走來,他背著破舊的吉他,每走一步十分緩慢,嘴角微動著,像是喃喃自語,沐雨晴看這人身影極其熟悉,等走進了才發現,原來是郭旭東。他的眼睛紅腫,應該是剛剛哭過,而他不經意看到了沐雨晴,緩慢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隨之激動走近沐雨晴身邊,聲音無比哽咽,“你是她的室友對不對,我認識你,求你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要去那裏,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會去那種地方的。”
沐雨晴緊盯著他,氣憤的神色顯而易見,“這還不都是怪你,作為男朋友,卻從不敢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你知道她為你做了多少嗎?這些天你對她不聞不問,她知不知道她變了多少,若不是你,她會去那種地方嗎?”
郭旭東全身顫栗,低下頭喃喃自語,“原來一切都怪我,都怪我。”他抬起頭時,眼淚也隨之洶湧而出,“可是這些天她一直對我避而不見,我給她的信,上麵寫滿了我的歉意,我也已經說明了,我願意公開我們關係,甚至願意為了她放棄音樂,我愛的隻有她一個,若是這點都做不到,我的愛還有什麼意義呢,可我已經為她付出這麼多,她為什麼還是不願意理我,為什麼去了那裏。”
“你給她寫過信?”沐雨晴緊張的問,“什麼時候,為什麼我不知道。”
“就這兩天,我當時見不到她,交給了陳雨潔。”
沐雨晴回憶起來,“前兩天我發現雨詩情緒波動很大,一個人失魂落魄的,我問她,她什麼也不告訴我,還在床上抱著自己哭,也就是那時候開始,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要是你給她的信是你說的那樣,她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
“這不應該,這不應該。”郭旭東猛烈的搖著頭,“要是她看了我的信,一定會很開心的,那天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