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攔了輛出租車,到了田野所在的醫院,根據電話聯係,終於找到了田野和李達,田野躺在病床上,正在輸液,頭部包的密密麻麻,田野說,“他其實沒事,可是醫生堅持讓他留院幾天,之前辦理了一係列手續,拍片,CT,X線片,都快檢查了遍。”
李達說,“最主要掛號好難,當時等了很久,不給錢,人家不治療。”
黃海歎了口氣,曾幾何時救死扶傷是醫生義不容辭的責任,曾幾何時看病是多麼容易而實惠,而如今當壓榨成為一種趨勢,當金錢成為了象征,一切都變了,當黃海想到網上曝光一些老年人因無錢治病病死醫院門口,心裏像是被什麼堵住了,隨著時光流逝,太多的東西變了味道,再也找不到以前的純真,找不到原貌了。
以田野目前的情況來看,黃海建議他在醫院靜養幾天,雖然田野一再表示自己沒事,想要繼續協助辦案,不過黃海態度堅決,不送抗拒,田野隻好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輸液。腦部受到了撞擊,他流了好多血,希望不要留下後遺症才好。
走出醫院,麵前仍有很多人在往裏走,這些病人老幼皆有,一個老年人拄著拐杖,麵容枯槁,身邊的攙扶者很是擔憂,老人絮絮叨叨,“如果再不好,死了一了百了,我也不用再花你們的錢了。”
左邊攙扶者不悅的說,“爸,你說什麼喪氣話,你放心,這病啊,一定會瞧好的。”
右邊攙扶者說,“爸,這病絕對能看好,我還等著讓你享福呢。”
老人枕著臉,走的極慢,“我雖然老了,但是我不糊塗,你們兩個不就是為了那套房子嗎,我好的時候沒見你們這麼殷勤,得了絕症,倒是慌的緊,今天這個給我端茶倒水,明天那個讓我去住幾天。”
看著這對父子遠去,黃海苦笑了下,心裏五味雜陳,天空上方壓過一層烏雲,含住了地麵上的影子,李達歎了口氣,問,“黃隊,我們現在去哪?”
黃海沉思了會,說,“安息路。”
一座富麗堂皇的酒店裏,顧明抽著雪茄,臉上的表情陰晴莫測,諾大的房間裏隻有兩個人。剛子坐在不遠處,彙報這個月的情況,每說一句,他都會偷偷看一眼顧明,可惜什麼都看不出來,顧明不輕易把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彙報完畢,顧明把雪茄插入煙灰缸裏,欣慰的說,“當初沒有看錯你,做的很不錯。”
剛子誠惶誠恐的說,“全是明哥栽培的好,我的一切都是明哥給的,理應為明哥效勞。”
顧明沒有說話,停了片刻,話峰一轉,“楊君這人不錯,有空多照顧一下,今天幫了我一個忙。”
“一定。”剛子滿口答應,顧明聽罷閉上了眼,房間裏響起了輕緩的音樂,每到這個時候,剛子就會離開,這時,他卻沒有走,猶豫了半天,開口問道,“那個,黃海可以動了嗎?”
顧明意味深長的說,“快了,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剛子眼裏填滿了興奮,內心深處不安的騷動起來,等了好久了,他終於快可以動手了,潛伏了幾年,受人欺淩,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見顧明不在說話,他很快平複一下激動的心,“要是明哥沒事了,我就先退了。”
顧明揮了揮手,看都沒看他一眼,剛子輕手輕腳走出去,然後關上門,房間裏回蕩著輕柔的樂曲,顧明倚靠在舒適的沙發上,半眯著眼望著房頂,“黃海確實是個絆腳石,假以時日,若是不除,將會是自己最大的障礙。”
剛子走出酒店,帶著墨鏡和帽子,如果不是晚上,他一般不會明目張膽的出來,剛沒走出多遠,他就看到了楊君,遠處的人臉帶刀疤,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剛子和他不熟,隻知道他來了有兩個多月了,聽說此人心狠手辣,辦事效率很高,放的高利貸,沒有他要不下來的。
這人有能力,卻不太會為人處世,除非比他強的人,否則他都會不屑一顧,整日擺著冷冰冰的臉,底下的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要不是規定,不能起內訌,恐怕楊君早已被眾兄弟擠兌出去了,大家心知肚明。
看著眼前人,剛子多少有點佩服,作為同道中人,手段顯得極為重要,別人要不下來的高利貸,楊君能夠輕而易舉要下來,毫無疑問,絕對心狠手辣、詭計多端。不過幹這一行的,哪個不是凶神惡煞,隻有夠狠才能爬的更高,慈眉善目、菩薩心腸的那都是慈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