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飛與藍宣的屍體在山腳下的一處樹林被發現,似乎斃命已久,看傷口似乎是被人正麵擊斃."
"正麵擊斃?這兩人的武藝不弱,江湖上正麵交鋒能殺得了他們的屈指可數,是咱們的人幹的麼?"
"問過了,似乎不是,弟兄們也是在搜捕餘黨的過程中偶然發現屍體的."
慕容清方聞聽到此雙眉緊鎖,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好的事.
"那楊清和穀雨生下落如何?"一旁的厲剛忙接口道.
"聽俘虜說穀雨生自從上次行刺失敗之後就一直下落不明,黑龍會方麵似乎也在找他.至於楊清...據說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
"沒有出現!?"慕容清方聞言雙眉一挑,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湧上了他的腦海.
"周老爺子現在何處?”
“哦,在山腳涼亭,正與馮千戶他們指揮搜捕。”對於慕容清方的反應汪道靈明顯有些意外。
“快帶我去。”
“可是這裏。。。”
“交給官軍處理便好,我有要事和周老爺子相商。”慕容清方說罷,往外便走,似乎顯得頗為焦急,汪道靈,厲剛見狀不敢怠慢,隨身便跟了出來。
“喂,你知不知道羅烈和慕容世家究竟有什麼關係?”山路上,厲剛忽然拉了拉汪道靈的衣袖,小聲問道。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剛才聽他們二人對話似乎頗有淵源,你熟知武林掌故,知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知道是知道,不過說來話長,下次再告訴你吧。”汪道靈故意賣了個關子,抬眼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前麵的慕容清方,殊不知白玉鳳凰的心中此時正想著另外一件事。
另一方麵,南京,天色已漸漸暗了,自從上次的行刺事件之後,皇宮明顯加強了守衛,當真稱得起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什麼人?”守衛遠遠看見幾個人朝宮門過來,當即出聲喝問。
“是我。”為首的是個四十歲出頭的精瘦漢子,一對大金魚眼,邊招呼邊掏出了自己的腰牌,這是進出宮門必須的憑證。身後跟著四個人高矮不一,清一色廠衛打扮,個個把頭低得很低,加上天黑看不清麵容。
“哦,是段檔頭啊,天黑沒看清是您。”守衛很快就認出了對方,心中不禁一陣惶恐。
“沒事,大家都是在執行公務嘛,弟兄們辛苦了。”段韶話雖然說得客氣,可神色間依舊頗為得意。
“為天子效力,談不上辛苦。您這是?”
“哦,督主有要事讓我帶幾個弟兄入宮見他。”
“既然是張公公的命令,幾位快快請進吧."
“唉,公歸公,雖說大家都是自己人,可規矩還是要守的,來,這是我們幾個的腰牌驗一驗吧。”
“在下不敢。”
“這是我要你驗的,怕什麼?給!”段韶邊說邊將五塊腰牌往對方手裏塞。
守衛可嚇壞了,對方可是東廠的人,哪裏敢得罪?拿著這幾塊腰牌手都在發顫,隻是瞄了一眼,就說道:“沒錯,沒錯,幾位請進,請進。”
看著眾守衛一片惶恐的樣子,段韶心中暗自冷笑,他太享受這種被人畏懼的感覺了。
“那好,辛苦諸位弟兄了,我們走!”段韶邊說邊向眾人做了個四方揖,帶著四個從人大搖大擺便進了宮門。
“段兄膽子倒是不小,居然主動讓他們查驗,就不怕萬一被他們看出破綻?”皇宮內跟在段韶身邊的一個大高個小聲問道,昏黃的光線將他的麵容勾勒地頗為清晰,那是一張頗為蒼老的臉。
“李道長世外高人,當然不知這官場的玄虛,這些人個個都是欺軟怕硬,我越是這麼做他們越不敢仔細查驗,何況那幾塊腰牌確實是真的,幾位都是世外高人,那些無名小卒哪裏認得出來?所以與其鬼鬼祟祟引人懷疑,倒不如這樣大大方方的進來。”段韶說這話時一臉得意。
“論官場這些門道,貧道哪裏比得上段老弟。不過你真確信皇上今晚在長春宮?”
“錯不了,我之前特意核實過,萬歲今晚下榻在長春宮劉貴妃處。你看,過了前麵那道小門就是夾道,幾位切莫出聲,一切看在下的眼色行事。”說著幾人便來到側門前,依舊是重複之前的對話,段韶編了個理由,隻說是張永命他們前來加強警備,按理來說守衛本當去向上級核實,可東廠在世人眼中那就是森羅殿,誰敢輕易招惹?萬一惹得張太監火起,別說是幾個守衛,就是帶品級的官員也吃不了兜著走。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幾個守衛也隻好乖乖放行,一行人順順利利就來到了長春宮的院牆外。
“沒想到堂堂皇城禁地守衛居然如此鬆懈,那些逆賊的子孫究竟是怎麼管理這大明國朝。”走在隊伍最後的是個矮個老頭,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直到此時才不禁歎息道,聲音發出一種有如金屬般的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