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犧牲(二十七)(1 / 2)

“這麼說從開始你就已經識破了我的身份?”法聰並不笨,他知道眼前的形勢自己毫無勝算,於是便放棄了再作無謂抵抗地打算。

“嗯,之前在盟單上看到有你的名字時我說什麼都不願意相信。”蕭毅頗為失落的說道,明明在這場鬥爭中自己大獲全勝,可他卻感受不到絲毫喜悅。

法聰聞言歎了口氣,苦笑道:“自從聽說盟單外泄,貧僧就知道身分暴露是遲早的事,原本聽說你和褚桀都不在,還以為這是上天給我最後的機會,可沒想到。。。”

“天理昭昭,善惡有報,假如神佛有知恐怕也不會保佑你這種助紂為虐的行徑。或許正因如此才特意派我前來,點化你及早回頭吧。”

“哼,沒想到我一個修佛之人最終還要靠你一個世俗之人來規勸,隻可惜為時已晚,我早就已經回不了頭。”

此時一旁的士兵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上來按肩頭,攏二臂,就想把法聰捆上,沒想到“醉達摩”猛地一甩衣袖,兩個士兵當即就被他震開了好幾步。

“不勞動手,我自己會走。”法聰傲然答道。

眾軍士見狀拿不定主意,紛紛看向床上的蕭毅,見對方點頭同意,這才隻好照辦,押著法聰退了出去,一出大帳迎麵就看到了“八臂大將”押著法聰的那些同夥前來,李繼先的臉上此時哪有絲毫醉意。

“果然這是你和老蕭早就商量好,引我入甕的一場戲吧?”法聰在李繼先身邊停下了腳步。

李繼先沒有回答,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法聰一笑:“我就說咱們小李子的酒量怎麼一下退步這麼多,果然還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自從上次被你灌醉之後,我一直在練酒量,原準備下次碰麵時再與你分個高下,可沒想到居然是用這種方式。”李繼先冷冷答道。

“看來我佛還是待貧僧不薄,至少最後還是讓我和老朋友好好喝了一場,隻可惜今後應該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吧?”

“為什麼?像你這麼樣的人為什麼還會為王爺賣命?”終於李繼先還是忍不住問道,言語間明顯有些激動。

“你真想知道?”

“當然。”

“即便答案可能比你想象的要更殘酷?也許我根本就是個貪慕虛榮的偽君子,也許這些年來你和蕭毅根本就錯看我了?”

“不會的,我一直相信酒品即人品,人在喝醉的情況下最容易流露出本性,即便再奸險的小人在這一點上也無法作偽,所以我一直相信那個敢在大雄寶殿上和我們喝酒劃拳,賭錢罵娘的法聰絕不是個卑鄙的人,所以我必須知道真相,否則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心安。”

“哎~”法聰默然片刻,不禁是一聲長歎,搖頭苦笑道:“你們李家的人是不是每個都這麼重感情?這樣是不行的,難道你們世世代代吃這樣的苦頭還不夠多嗎?這點老蕭就比你強得多,平日看似猶猶豫豫,多愁善感,可到了關鍵時刻做事絕不留情,這點連當年的司徒都比不了,果然還是刑大俠有眼光,當然把”浩然“托付給他真是沒有看錯人。”說到這裏他停頓了片刻,似乎有些猶豫,可最終還是淡淡說道。

“其實我有個女兒。。。”

李繼先滿臉錯訛地看向他,自己與法聰相交近十年居然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下個月就滿十四歲了,正好是中秋節的生日,隻可惜我這個做父親的從來沒有給她慶祝過一次生日。她是我出家前和別人生的,我那時挺風流的,把這當成逢場作戲根本沒有認真過,當她告訴我自己懷孕時,你猜我居然說什麼?我居然讓她把孩子打掉,真是個人渣對嗎?後來我們就分手了,她來信告訴我孩子流產了,當時我並沒有在意,直到兩年前的一天黑龍會的人帶著當年我送給她的定情信物找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個孩子早已經長大。。。”

“他們拿這孩子威脅你了?”

“沒有,相反他們待那孩子很好,孩子她母親幾年前就過世了,之後一直寄養在一個親戚家,這些年她的所有吃穿用度都是由黑龍會提供的,甚至花錢供她讀書認字。”

“好陰毒。”李繼先不禁罵道。“他們知道假如僅僅是威逼利誘是無法控製你這種人的,所以就反其道而行之,利用你的愧疚與良知,這樣一來他們根本不用說什麼,你自己反而會覺得過意不去,反而會心甘情願地為他們辦事。”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都怪貧僧當年自己作孽,才會落得今天這般下場,但願一切罪孽都能以貧僧一力承擔,這也算我佛給貧僧一個彌補地機會。”說到這裏法聰不禁雙手合十,閉目禱告,神態虔誠已極。

“少羅嗦,快走!”一旁押送的士兵見他們說起來沒完早就不耐煩了,此時惡狠狠地推了一把。

“休得無禮!”李繼先見狀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多想告訴這些無知的人們,法聰要是想反抗,取他們的項上人頭簡直易如反掌。可他沒有,畢竟這裏是軍營,他們這些人在江湖上名聲再大,在這裏也不管用。別人尊重自己是客氣,不聽自己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