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聖”聞言臉上一紅,也知道錯在自己,當下不好再行強辨,隻是盯著褚桀看了許久,最後不僅長歎道:”難怪這一年來笑閻羅名動天下,今日一會果然了得。”
俞娟兒知道這位老友心高氣傲,平素極少許人,剛才這番話已經算是對於笑閻羅莫大地讚揚了,弟弟被人誇獎,當姐姐得自然得意,當即笑道:“哦,怎麼咱們的牙也會誇人了,難得,難得。不過也別把這小子給慣壞了,他除了武藝上還過得過去,別的方麵可就差得遠了。”
“別的方麵,你是指?”牙得眼神中明顯不懷好意。
“去,又胡思亂想什麼了,再這樣我們可走了。”俞娟兒立刻意識到對方指得是什麼,不禁嗔怒道。
“好,好,開個玩笑而已至於這麼大氣嘛,算我錯了行不行?說正經的,你們兩位響當當的人物來我這鄉野之地究竟所為何事?”
俞娟兒聽她問起,心想玩笑也開得差不多了,當即不再隱瞞,將自己與褚桀相識的經過,以及之後江湖上所發生的林林總總簡單介紹了一遍,直說到褚桀如何夜探王府,死中得活。這位“樂聖”長年隱居,對於江湖事知之甚少,許多細節都還是頭一次聽說,得知其中居然還牽扯到這麼多事也不禁大感驚訝,尤其是最後說到王府她的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
“這就是以往的經過,牙,咱們是多年至交,也不用弄江湖上那套虛文,我來找你的目的想必你也已經猜到了,幫不幫忙我就聽你一句話。”
“這。。。”牙麵露為難狀。
褚桀在旁邊聽了半日,似乎也聽出了一些門道,莫非這位“樂聖”有出入王府的辦法?他是個直爽之人,見對方的神色當即開口道:“這位姐姐,我也知道整件事原本與您無關,一旦參與進來風險極大,您要是不願幫我們也是人之常情,我們不敢怪罪。隻是事關武林興衰,百姓福祉,還是希望您能以大局為重,哪怕隻是略盡綿薄,褚某也是心存感激。”笑閻羅生平桀驁不馴,待人極少示禮,可此時說罷居然恭恭敬敬給對方深施一禮。
“褚君請起,不必如此。”“樂聖”見狀趕忙起身相攙,說道:“你倆此舉乃是為天下蒼生,牙雖不敏,終非草木,難道能無動於衷?隻是要我助你們破王府其中頗有為難之處啊。”
“這是為何?”褚桀問道。
牙聞言一聲苦笑,說道:“實不相瞞,設計那“聚寶閣”與整個王府機關的正是家師,當年他老人家博聞強記,學究天人,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諸子百家無一不曉,至於星相占卜,花鳥園藝,醫道算術諸般雜學更是件件皆能,尤其是奇門遁甲,機關陷阱之術更是冠絕當世。當初王府聞他大名,幾番登門請他出山修建,家師也知道王爺此人心存不良,故而起初總是婉言謝絕,最後架不住王府的左總管一再盛情相邀,老人家那時年紀也大了,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故而也想在有生之年將自己的才華盡情施展一番,聽說王府可以提供一切他所需的材料人手,老人家終於還是動了心,最後也就答應了下來,工程前後進行了不下五年,那些日子家師全身心都投入其中,經常不眠不休,任何一個設計都要反複斟酌,力求達到完美。為此那幾年他老得特別快,可即便如此老人家依舊樂在其中。結果工程完工不久,老人家便因油盡燈枯而離開人世。臨終時他笑著對我說這座聚寶閣可以說是他一生的心血傑作,自己身雖死,可隻要此閣尚在也算是了無遺憾了。最後他是帶著滿足走的,如今你們讓我這做徒弟的幫你們去破他老人家一生心血,我又如何忍心呢?”
褚,俞原本並不知此間經過,此時聽完也覺得硬逼對方相助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一時之間頗費躊躇,說來畢竟還是俞娟兒心靈嘴巧,想了一會上前說道:“牙,你所擔心的未嚐沒有道理。可你想過沒有,你師傅他當年修建此樓難道就是為了為害蒼生?我昔日與老人家也有數麵之緣,確是一位德才兼備,俠義可風的前輩,假如他在天有靈,知道因為自己修建的這座樓而害得生靈塗炭,多少仁人誌士無辜犧牲,你覺得他會高興,會安樂嗎?牙,你我也算是讀書人,都知道孝有大小之分,長輩們犯下的錯,我們這些後人不替他們改正彌補,反而一味包庇遮掩,這能算是孝嗎?此間的輕重利害牙你可要三思啊。”
“這。。。”俞娟兒這番話說得語重心長,入情入理,“樂聖”聞言也不禁心中一動,低頭良久無語,似乎顯得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