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兄弟有所不知,我這位師叔盡管醫術通神,卻脾氣古怪。你也看見了外麵這麼多病患前來就診,他概不接待,為此我勸了他老人家多次也是無用,他總說世人負心薄幸者多,往往過河拆橋,所以這次鐵牛兄弟的事他也未必肯管。”
“哦,這我也聽徐大娘說過了,還望任大夫想個辦法,鐵牛這孩子著實不錯,若就此送命未免可惜。”
“這點我明白,醫者父母心,若說鐵牛兄弟是因見義勇為受傷,就是大奸大惡之徒真有性命之憂,我們做大夫的也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不過想說服我師叔恐怕有些困難。。。”
“哦,臻兒你就這麼肯定?”正此時忽聽得裏屋有人說話,接著便走進一個中年男人,相貌高古,氣度不凡。
“師叔,您起來了,是不是我等聊天打攪於你了。”任臻等一見是他,趕忙上前行禮。聽口氣這就是那位崔神醫。
“你們動靜這般大,就是死人也被驚動了,何況是我?”這位崔大夫似乎由於午睡被人打擾言語間頗有埋怨之意,任臻等人素知他的脾氣當即誰都不敢說話。褚桀見狀不禁好奇,他乃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當即對著這位崔大夫上下打量。
“你就是崔神醫?”
“剛才他們叫我師叔你難道沒有聽見?何必明知故問。”此言一出差點沒把褚桀給氣樂了,心說:“這位崔大夫果然名不虛傳,脾氣果然古怪,這一沒人招他,二沒人惹他,居然說話態度還這麼囂張,看來今日要請他出山,著實要費一番功夫了。”
此時隻聽崔大夫接著說道:“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此來是為了請我出診,救那個叫鐵牛的孩子是吧?”
“不錯。”
“那我明白告訴你不行。”
“不行?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崔某不樂意。”
“不樂意,你不是大夫嗎?”
“大夫又如何?”
“大夫不是應該救死扶傷,治病救人的嗎?既然你說之前的話都聽見了不可能不知道鐵牛是因何而受的傷,如此輕生重義的好漢,你就忍心不管。”
“他輕生重義與我何幹?”
此言一出褚桀不禁氣往上撞,他是個直性人當即開口罵道:“我說姓崔的,小爺我忍你很久了。從剛才你一出現就一副了不起的樣子,你以為自己是誰?是,這世上負心薄幸者多,忘恩負義者眾,可正因為如此鐵牛那樣的人才更珍貴,更值得敬佩。要是人人都像你這般,這個世道還有什麼希望,還有什麼未來?你自負醫術好是不是?你自負能掌控人的生死很了不起是不是?可如同你這般無有心肝,即便再有本事也不過是一堆行屍走肉。鐵牛為人憨直,本事也不高,可他至少是個有擔當的漢子,在我眼裏他比你強上千倍萬倍。任大夫他們欠你人情,小爺我和你可沒瓜葛,犯不上受你這份閑氣,你若不救,小爺我這就另請高明,我就不信離了張屠夫就非吃這滾毛豬。似你這見死不救,見義不為,算得什麼大夫,稱得哪門子神醫。我呸!”褚桀說罷,這才要拂袖而去!
在場眾人見狀全都嚇壞了,任臻等人深知自己這個師叔的脾氣,生怕事情鬧僵.可沒想到崔神醫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陣冷笑道:"小子你等等."
“還有何事?”
“你罵我罵得挺痛快啊,這麼多年誰見了我不是點頭哈腰,低聲下氣的,敢這麼對我說話的,自從師兄去世之後你還是第一個,確實是條漢子,隻可惜你這人做事未免疏忽,沒留意我剛才進來時的第一句話。”
“第一句話?”褚桀聽到這裏頓時一愣,不明白對方是何用意,忙努力回想起剛才對方所說的話。
崔神醫見狀冷冷一笑道:“當時臻兒說要想說服我師叔恐怕有些困難。此時我正好出來回答道臻兒你就這麼肯定?”
”不錯,正是如此。聽這口氣,莫非你答應出診?“
“這我之前回答過了嗎?兩個字不行。”
褚桀此時氣得差點沒樂了,心說這什麼人啊,顛三倒四地這不把自己耍著玩嗎?
崔大夫察言觀色,不禁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這麼沒耐性,也不聽別人把話說完。我剛才是說親自出診不行,可我有說過不管這事嗎?”
“這。。。那您的意思是?”褚桀不禁疑惑道。
“殺雞焉用宰牛刀,這種事由臻兒跑一次就足夠了,何需勞動崔某呢。”
“師叔,您的意思是派我去?”此時一旁的任臻聞言也是一驚。
“沒錯,那小子的情況我剛才在裏屋也聽了個大概,憑你的醫術已經足能應付了。”
“可是師叔您不是一直不喜歡管這種閑事嗎?為何這次。。。”
崔大夫聞言一笑,衝著褚桀一努嘴道:“還不是因為這小子,人家都把話說到那份上了,我們要是再不管,那豈非真成了禽獸不如之輩了?師叔脾氣再古怪,可畢竟還是個大夫啊。當然假如你自己不願去那師叔也不好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