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是過來人,何必明知故問呢?”
神虛聞言微一皺眉,之後緩緩說道:“褚少俠,老納有幾句良言相勸,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說。”
“想來對於恩怨的來龍去脈,你也早已深知。你師傅原本也是峨嵋弟子,與我等分屬同門,大家後來之所以鬧翻其實也隻是為了彼此對於武學的理解有所不同而已。故然我們當時所做所為未免激烈了些,可令師當年也未免有欠妥之處,說來大家都有不對的地方,最後弄成那樣的結果沒人樂意見到。如今事隔將近二十年,包括令師在內當年的許多當事人都已經不在塵世了,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即便今天大家再鬥個兩敗俱傷又能如何?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少俠乃聰慧之人,可否聽老納一句良言相勸,就此收手,有什麼事咱們坐下來慢慢商量,老納擔保一定還褚施主一個公道,讓他在那世已得以安慰,不知少俠意下如何?”
“師伯,此舉萬萬不可,昔日褚玄那廝所為大逆不道,欺師滅祖,我們峨嵋派出於江湖大義,清理門戶,所為有何不妥?更何況我們當初饒他一命已極顧全同門之誼,一切乃褚玄咎由自取,他此去就該對自己過往所為悔過反省才是,為何還要派這人回來與我等,與天下武林同道為難?今日若是與其和解,將我等昔日所為至於何地?豈非黑白顛倒,是非不明。望師伯三思啊。”還沒等褚桀答話,一旁的杜橫忽然搶先答道,他師傅師叔當年俱傷於褚玄之手,之前褚桀又曾前去杜門鬧事,將其師兄弟幾人弄得當眾下不來台。為此其內心對於這師徒倆極為痛恨,今日一心想峨嵋派之力至笑閻羅於死地,此時聽神虛有意和解如何可依?當即出麵阻止。
“師伯所言甚是,大家本屬同門,何必如此自相殘殺。杜師弟你切莫橫生枝節。”杜橫話音剛落,一旁的歐陽文波早已出來搭言,他原本就希望能讓兩家和解,神虛大師之言可謂正合他的心意,沒想到半路卻殺出來一個杜橫,他怕大家言語鬧僵,當下也不請示師傅,便自行出來以表支持。
“文波師兄,你。。。”歐陽文波人品武藝冠絕同輩,被公認為峨嵋派下任掌門的不二人選,在同門中極有威望,杜橫見他開口當下竟有些不敢反駁。歐陽文波見狀,心說打鐵趁熱,忙上前對褚桀拱手道:“賢弟,咱們師祖當年總共就收了兩位徒弟,一位乃是愚兄的恩師,另一位就是褚師叔。若論起來咱們還是嫡親的堂師兄弟,昔日的那場恩怨愚兄乃是親曆者,事情確如剛才神虛師伯所言兩家當年具有不對的地方,可正所謂一筆寫不出兩個峨嵋,咱們人不親,藝不親,祖師爺還親。都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上一輩的恩怨為何還要我們這些小輩繼續承擔呢?今天在場的俱非外人,大家有什麼話坐下來慢慢商議不行嗎?”
歐陽文波這番話情真意切,在場的幾個老成之人聽了都不禁暗暗點頭。笑閻羅在江湖上如何濫殺無辜那是一回事,可峨嵋派內部實在是不應該再這樣自相殘殺下去了,此事如果能和平解決自然最好,可沒想到褚桀卻根本不領這個情,沒等歐陽文波說完,當即高聲喝斥道:““歐陽文波,你且住口!說的好聽,什麼冤家宜解不宜結,什麼一筆寫不出倆峨嵋。這些話二十年前你們怎麼不說?當初我師傅不就是說了東瀛武術幾句好話,說中原武術有不到之處,需要改進嗎?這又怎麼了?你們這幫中原武人就給他扣上一個數典忘祖,大逆不道的罪名。至於嗎?外人逼他也就罷了,可你們這些同門呢?當初有誰站出來說過一句公道話?最近甚至迫於外界壓力,為了保住所謂峨嵋派的聲望聯合外人一起迫害他,居然美其名曰大義滅親。我呸,你們知不知道這二十年我們師徒倆在遼東過的什麼日子,受過多少苦?如今你們倒好,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一筆勾消,天下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既然這場恩怨是從武藝上而起,今天也就用武藝來了解。當初的事究竟孰是孰非,誰對誰錯,咱們拳腳上見個高低!”
此言一出,當即惹惱了在座的峨嵋派群豪,趙少春第一個站出來說道:“笑閻羅,你這廝也特意的猖狂了。神虛師伯與歐陽師兄一片好心,希望息事寧人,並非代表我們峨嵋派怕你,沒想到你這人居然好歹不分,也罷,既然你要打,那我們就奉陪到底,趙某就來第一個領教領教閣下的高招。”說罷一甩外衣,一個縱身就跳進圈來。其實峨嵋派眾人的座位離笑閻羅並不遠,可趙少春有意賣弄,故意在空中來了一個鷂子翻身方才落地,姿勢優美至極,剛一落地,圍觀眾人就是一陣叫好。
褚桀本意是向歐陽文波叫陣,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頓時一愣,問道:“你是?”
“峨嵋趙字門第八代門長趙少春!”
“哦,原來是趙字門啊,西川武術以小架子為主,講究“踢不過膝”,主要以拳掌傷人,唯獨你們趙門例外,動作舒展大方,以高樁為主,更接近北方武術。昔日我師傅在日屢有題及。這麼說來“展翅鯤鵬”趙一飛就是你的。。。”
“正是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