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字?”笑閻羅一臉茫然,對於一個學自己名字都花了半個月的家夥,你覺得他會有所謂表字嗎
“正是,古語有雲冠而字之,敬其名也。雖然這是讀書人的規矩,咱們江湖中人不太注重。可你既然是我俞娟兒的兄弟,若無表字今後豈不為他人所笑?”
“可是我沒有啊,姐姐你有學問,要不你給我起一個?”俞娟兒要的就是笑閻羅這句話,可還要偏偏故作為難道:“這個。。。表字通常都要由尊長所取,姐姐一介女流這麼做未免有欠體統。”
笑閻羅聽罷一笑道:“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介孤兒,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唯一帶大我的師傅也已去世,哪裏去找什麼尊長?以前聽說書先生說什麼長兄為父,既然您是我姐姐,那也算是我的尊長,就勞您給我起個表字吧。隻要好記就行。”
“這樣啊,也罷,既然兄弟開口,那姐姐就僭越一回。你名占一個桀字,過於霸道,君子講究的是溫,良,恭,儉,讓。嗯,不如兄弟你就字子讓,如何?”
“子讓?什麼意思?讓這個字不好,男子漢大丈夫理應處處爭先,為何要退讓啊?”笑閻羅對此似乎不太滿意。
俞娟兒知道假如明說這個兄弟多半不會同意,內心早就編好了一套說辭,隻聽她緩緩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姐姐這也是取法先賢,昔日孔門七十二高足表字中多帶一個子,那是古時對男兒的尊稱,比如顏回,字子淵。仲由,字子路。你這子讓乃是個大大的美稱呢。”
“孔門弟子。。。莫非說得是孔老夫子?”
”對啊,正是文宣王他老人家,其一生弟子三千,達者七十二,皆世之賢者。”
“原來如此,以前我在遼東就總聽人說起,中原有個孔老夫子,乃是古今的大聖大賢。既然與他有關,想來差不了。那就多謝姐姐,今後我就字子讓了。”笑閻羅從小與禽獸為伍,隻知強弱,不曉善惡。對於強者與力量有種發自天性的崇拜,故而聽說這表字與聖賢有關當然滿意,至於孔老夫子究竟如何聖,如何賢,人品如何就不是他所要關心的。
俞娟兒見他中計,當然高興,拍手笑道:“好,那今後兄弟你就叫褚桀,褚子讓了。”
看著這姐弟二人興高采烈的樣子,一旁的顧月不禁暗自好笑,心說娟姐姐這一招也未免太過促狹,這笑閻羅心性整個與個孩子相似,太容易被人摸透,若非剛才親身領教,真不信此人竟能有那般可怕的武藝。
“那兄弟你今後有何打算?”二人開心了好一陣,情緒才漸漸平複,俞娟兒不禁開口問道。
“這個,我答應過師傅要幫他入川辦一件事,也算報答他對我的養育之恩,至於之後的事我也沒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還要找人比武?”
“也許吧,如今我找不人,人家也來找我。反正都這麼一路過來了,也無所謂了。”
“兄弟啊,你我如今既然已經結拜了,就算是一家人了,你能聽姐姐說幾句話嗎?”
“姐姐但說無妨。”
俞娟兒此時拉過褚桀的手,臉上一片關切之情,語重心長道:“子讓啊,以前你是一個人怎麼胡來都是你自己的事,可如今你有姐姐了,在這世上就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了。今後你有什麼事,哭了,笑了,凍了,餓了,姐姐都會關心,都會在意。如今你已經是整個武林的公敵了,雖然兄弟你本領高強,可再這麼下去終非了局,以前的事如同潑出去的水萬望更改,可為了不讓做姐姐的擔心,今後你能答應不再胡亂惹事嗎?”
“這個。。。”或許是沒有想到姐姐會說起這些,褚桀的臉上頓時有些為難之色。
“怎麼?你連這點事都不能答應姐姐嗎?”俞娟兒說到這裏臉上頓顯愁苦之色,配上其絕代之容顏,當真看到令人心碎。
褚桀見狀隻覺熱血上湧,於是答道:“姐姐切莫傷心,也罷,兄弟答應你便是,今後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再多惹是非。隻是如今我不找別人麻煩,不代表別人不尋我的晦氣。若是別人主動欺上門來,我又當如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自當反擊。難道咱姐弟還要吃別人的虧不成?隻是兄弟有一樣,假如有人欺負姐姐,你會如何?”
“那自然要加倍報複,我的姐姐豈容他人欺淩?”
“著啊,兄弟你打的那些人也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他們也有父母,也有妻兒,也有兄弟姐妹,親朋故舊。你把那些人打傷乃至打死,他們身邊的人也會傷心,也會難過,也會找你拚命。到時這些人全都來找你,累都把你累死。所以為長遠計,兄弟你今後與人動手能製服就不要致死,正所謂自出洞來無對手,得饒人處且饒人,這點你能答應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