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教室的時候果然全班坐的齊刷刷,大家埋頭抄作業抄的熱火朝天,陳晰進去也沒幾個人行注目禮,但孟聰還是看到了。陳晰進去之前下意識的側頭看了下孟聰的方向,就見他依舊靠坐在椅子上,手上轉著筆,也轉過頭看向她,不知道是無意還是特地。但兩人目光相接,孟聰依舊沒什麼表情,陳晰卻是尷尬的率先避開。
陳晰轉移視線時順便掃了一圈,老師沒在,原來都知道留時間給同學們抄作業啊。
陳晰伸手進桌屜,摸出一遝卷子,語文英語數學,物理化學生物,齊了,看來學校很體貼,知道陳晰之前學的是理科,隻可惜,大學四年陳晰早已將除了生物之外的東西忘光光了。
找出生物卷子,陳晰又將其他的塞回到桌屜裏,埋頭做了起來。
還隻是高一的東西,加上陳晰實習了三個月,高二高三的不敢說,高一的課本確實已經吃透了。刷刷的做完,陳晰把卷子夾回生物書裏,掃了一圈,老師還沒來。
陳晰又把英語報紙找了出來。因為是布置回家的作業,聽力不用做,作文陳晰當然也沒有寫。等她磨磨唧唧的寫完一張英語報紙,居然已經下班談了。陳晰英語六級雖然已經過了,但自從她大二過了六級之後就再也沒好好學過英語了,這種東西,一天不學就會忘記,果然,她已經全還給老師了。
下課期間陳晰向來不會待在教室,於是出去遛了一圈。等她回到教室,英語老師已經在講台上了,底下有組長在吆喝著收作業,也就是放假前發下來的兩張英語報紙。
陳晰回到座位上的時候組長正在找沈子君,這組的組長是個女生。之前的沈子君一貫我行我素,從不把眼睛過多的停留在別人的身上,於是沈子君的記憶中關於這個組長的信息少得可憐。不過自從陳晰來到這個身體也算是相處了個把月,據陳晰看是個很好強也蠻獨立的女生,應該不會跟沈子君為難吧。
陳晰還沒走到座位小組長就看到她了,“沈子君,交作業了,兩張英語報紙。”
“……沒有做完。”陳晰愣了愣,那個“我”真是說不出來。
“可是要交了啊。”小組長為難。
“呐,”陳晰摸出剛剛做完的那張,“隻有一張。”看了看小組長,還是不想她為難,“另一張你就說我搞丟了。”
小組長走到講台上交卷子去了,陳晰坐下來,拿出英語課本,隨手翻了翻,全是以前發下來的導學案,沈子君一張都沒做,嶄新的夾在書裏。陳晰歎了口氣,把導學案全部拿了出來,又從桌屜裏翻出固體膠,打算把導學案全部粘起來。待將導學案按順序粘好,英語老師已經收齊了作業,又在發新一章的導學案。
百無聊賴,陳晰默默的趴在桌上,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呢,還要這樣荒廢度日嗎,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關鍵是還吃不好睡不好。
發呆結束,待陳晰回過神來,已經下自習了,同學們都在把凳子放到桌子上,以便待會值日生掃地。動靜很大,砰砰作響,陳晰就是被這樣的聲音驚醒回神,也把凳子放到桌子上,陳晰就晃晃悠悠的出了教室。
下了樓,密密麻麻的人群,穿著一樣的衣服,走一樣的路,去到同一個目的地,陳晰又歎了口氣,橫穿人群,往操場走去。
逛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操場的路燈一盞一盞的熄滅,陳晰才稍稍收回思緒,往女生公寓樓走去。
病假單已經不管用了,陳晰想故技重施去找班主任的時候,班主任那雙躲在厚厚鏡片下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晰。要不是陳晰實習的時候跟著指導老師經常跟班主任碰麵聊些學生的問題,也算混的熟了,陳晰估計得腿軟的站不住。
其實班主任也沒說什麼重話,他隻是看了看病例,輕飄飄的問了陳晰,哦不,是沈子君,一句話,“病得這麼重,幹脆休學去治病好不好。”
活了21年,讀了15年的書,雖不能說此次名列前茅,但也是一直得三好學生的,何曾被老師這麼奚落過,陳晰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越想越氣憤,越想越委屈。雖然自己也有不對,不知輕重,已經半個月沒上早讀了,班上同學也都說她“開了掛”,但是她也不想的啊,哪個老師願意整日與學生為伍,天天待在教室哪裏也不能去,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除了班主任職責所在。
誰能來體諒一下她,誰能來告訴她究竟這場夢什麼時候結束,真的是夠了。天知道她多想畢業,多想工作,花自己的錢,給自己給爸媽給爺爺奶奶買禮物,自己養活自己,這麼簡單的夢想,卻為什麼這麼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