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邵陽一早便去了馬廄幫著喂馬,平日裏負責照料馬廄的士卒見到邵陽,不免大感意外,道:“喲,邵監工起的真早,可是你怎麼來喂馬了?這都是小人的活兒呀。”急忙上前幫著添置草料。
邵陽道:“沒事。”
士卒嘻嘻一笑,似有所悟,道:“看來是邵監工回鄉心切,想把這些馬兒喂飽了好帶監工早些回去,不光是監工,所有的兄弟都是這麼想的,出門久了都會想家的。”
邵陽聽小廝言語喜悅,但是似乎少了期許,問道:“你不想家嗎?”
士卒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大半,道:“我的家在一年前就沒有了,其實我們都是老實的莊稼人,因為負擔不起朝廷的賦稅,爹娘被帶進官府就再也沒出來,良田也被收走了,我無路可去,恰好朝廷征兵,我便報了名,不想剛入伍就要來修水渠,期間還以為要葬身於此,可是沒想到又被李大人和邵監工給化解了,嗬嗬,所有現在,部隊就是為的家。”
小廝複揚起一張笑臉,似乎以前的痛苦都已經隨風消散了一搬,對於這小廝而言,隻要不去記恨就會快樂,可是對於自己而言,真是萬萬不夠,邵陽歎了口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廝嗬嗬道:“小人名叫榮久,長久的久。”
邵陽點點頭,道:“榮久,好名字。”
聽到邵陽的讚揚,榮久不好意思的撓著腦袋,此時跑過來一名士卒見到邵陽拱手拜禮道:“邵監工,李大人讓你去大堂商議回城之事。”
邵陽道:“好,我馬上去。”臨走之前對榮久微微一笑以示臨別,榮久拱手拜別後望著邵陽遠去的身影,一臉向往的道:“邵監工真是了不起,年紀輕輕就已經名滿天下,我要及得上他一成就好了。”滿懷喜悅的繼續給馬添草料。
邵陽來到大堂,堂內已是站著兩列人,一邊是楊月靈帶來的薛將軍和胡大人,一邊是李善元及古伽古斐,堂上坐著楊月靈,看著一副失魂落魄模樣,跟昨天的情緒判若兩人,邵陽來到堂中拜禮道:“參見公主殿下。”
楊月靈似乎沒聽到一般,坐著一動不動,良久不見回應,李善元心知昨夜邵陽對公主說的那番話讓公主受到了打擊,此刻還情緒低落,坐在堂上心不在焉,遂故意咳嗽一聲,楊月靈聽到聲音方才回過神來,不過也隻是超堂中瞟了一眼,見到邵陽還拜在堂中,道:“起來吧。”
邵陽道:“謝公主。”退步站在古伽身後。
李善元道:“公主殿下,慶州一方小人已經安排伏平留下暫時鎮守,等回到徐城由皇上安排新的府尹。”
楊月靈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道:“好。”
薛將軍道:“啟稟公主,屬下已經準備好轎輦,從徐城帶出的兵馬也都已經準備就緒,我們隨時可以啟程回徐城。”
楊月靈聽到’徐城’登時眼睛一亮,堅定的道:“好,立刻啟程回徐城。”
眾人一同道:“是。”
楊月靈率先起身走下堂來,路過邵陽身邊時不禁停頓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放棄徑自走在前麵,邵陽跟著人群擁簇著楊月靈走出大堂,古伽覺得兩人之間的氛圍有點古怪,便故意落後一步跟邵陽並排而走,好奇的問道:“喂,邵陽,你們小兩口吵架了?”
邵陽瞪著古伽,正色道:“別胡說八道,我跟公主隻有君臣之禮,沒有兒女私情,更沒有吵架一說。”說罷甩袖大步走開,古伽丈二摸不著頭腦,道:“怎麼都是這副神情?還說沒吵架,沒吵架能一個像吃了黃連一樣苦著臉,一個像吃了炸藥一樣這麼凶嗎。”然此刻邵陽不願提及,繼續追問也隻會惹邵陽生氣,所以隻好收起好奇心跑步追上邵陽等人。
部隊在薛將軍的指揮下列隊整齊,前後有序,李善元則負責安排輜重,車輛的運行,薛將軍和胡大人作為先鋒部隊在前麵開路,楊月靈的轎輦走在部隊的中間,而李善呀、邵陽載著車輛隨尾,近千人浩浩蕩蕩朝徐城進發,一時番旗四揚,鑼鼓震震,好不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