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陽眼見一團什麼東西被公主扔了過來,急忙伸手一抓,打開手心一看,登時全身一震,原來是當初自己送她的草編狗,如今已經泛黃,再被自己這麼用力一抓,已經變成一團雜草,心裏一陣感動,原來楊月靈一直將這草編狗帶在身上,想她的身份,要什麼沒有,這草編狗更是一文不值,卻被她一直珍藏,此番真情真教人感動,邵陽回想剛才自己的冷漠態度真是不應該,於心有愧,問道:“你一直把它帶在身邊?”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情感。
楊月靈見邵陽終於不再對自己冷漠,怒火登時煙消雲散,但心裏委屈,依舊噘著嘴,不看邵陽,道:“嗯。”頓了頓,楊月靈見邵陽依舊站在原地,便道:“過來喝杯酒吧,門口風大,把門關上,像這樣開著隻怕屋裏的熱氣一會兒就被散完了。”
邵陽‘哦’了一聲,把門合上,走到楊月靈麵前,楊月靈見他傻站著,不禁又沒好氣的道:“坐下,怕我吃了你呀,真是個木頭。”說著拾起筷子準備夾菜。
邵陽雖然心裏怯怯,但怕楊月靈又說自己有意氣她便依言坐下,道:“是,公主。”
楊月靈夾了紅燒獅子頭放在邵陽碗裏,道:“看你瘦了許多,我特地叫廚房準備了些好吃又大補的菜,給你補補身子,還有,別叫我公主,公主的,像以前一樣,叫我的名字,不如就叫我月靈好了,以前我故意隱瞞身份,把‘月’字隱掉,現在恢複了真實身份,就不用再隱瞞什麼了。”
提起這事,邵陽不免愁絲泛起,感懷身世,自己的真是身份又何年何月才能恢複呢?可公主就是公主,怎能隨便叫她的名字,便道:“不行,公主的身份何等尊貴,草民斷不敢直呼公主芳名。”
見邵陽還是這般一板一眼的,楊月靈‘啪’的一聲,將筷子重重的放在桌上,滿臉無奈又很生氣的盯著邵陽道:“當初我生日的時候你送草編狗,之後又有長達半年時間的書信來往,而今我千裏迢迢來看你,你卻對我如此冷漠,你說,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是你另有新歡?!”想到此處,楊月靈激動的看向邵陽。
邵陽不知這楊月靈腦子裏何時冒出這些想法,嚇的魂飛魄散,急忙擺手,道:“沒有,沒有。”
見邵陽一副被驚嚇的模樣,不似在說謊,心裏稍稍寬慰,道:“那就好,那你說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邵陽被公主逼問到了角落,若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隻怕楊月靈因愛生恨,兩人變成仇人那就死不足惜了,尋思讓我叫她的名字,這樣更顯得兩人關係親密,又提起往事,不外乎是想讓我對她心生好感,此番心意我怎能不知,怎奈此生我若接納她這番盛情,隻怕會害人害己,若斷然拒絕,跟自己有關的人都會受到牽連,父親,師父,古家兄弟還有伏平等人,一時難以抉擇,唯有輕歎一聲。
見邵陽一番思索之後隻有一聲無奈的輕歎,這聲輕歎也歎到了楊月靈的心坎裏,反思自己是不是逼邵陽逼的太緊,自己從未站在他的角度想想,自己是公主,而徐城裏早就傳言董仕承是未來的駙馬,其董家勢力無人能及,邵陽隻是一小小禮尚司的兒子,就身份的懸殊就會讓邵陽倍感壓力,自己還怎能再施壓與他呢,見邵陽滿臉愁容,便道:“好了,不回答也沒關係,吃菜吧。”
突然聽楊月靈語氣柔和,不再逼問,邵陽倒十分詫異,不知什麼原因楊月靈竟然放棄對於她而言十分重要的問題,道:“哦,好。”
在楊月靈處吃過飯便回到屋中,不免又是一夜難眠,接下來的十幾天裏每天如此,邵陽為避免楊月靈懷疑不得不暫時接受她的好意,二人親近的消息不知不覺也傳遍了整個軍中,當然,也包括李善元。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期限之日,一早邵陽穿戴整齊走出屋子,恰巧李善元也剛好從屋裏出來,邵陽回想上次在門前相遇是在十天前了,忙上前打招呼,道:“師父早。”
李善元似乎未曾料到邵陽會跟自己打招呼,表情有些生硬的道:“早。”
邵陽不解的道:“怎麼了?師父,看見我很意外嗎?”
李善元急忙搖了搖頭,道:“不是,可能是還沒睡醒,還是快去工地上吧,看看古斐和古伽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邵陽道:“放心吧,還有伏平在呢,他們做事,我很放心。”
李善元雙手背後,朝院外走去道:“我還是親眼見了才放心。”
邵陽緊追在後道:“師父放輕鬆,古伽和古斐都是你的兄弟,大家都是好朋友,有什麼不能放心的。”
李善元道:“看來你現在已經是氣定神閑了,不過我先給你提個醒兒,凡事三思而後行,給你一句忠告,三心二意的男人難成大器。”說罷邁開大步就要走,剛走一步似乎又想到什麼,頓足後頭意味深長的看著邵陽道:“還有,對於得不到的人,學會放在心裏。”邵陽一愣,李善元的眼神突地變得憂傷,心頭閃過一絲錯愕,師父心裏放著的人是我嗎?正要相問,李善元卻已經轉身頭走遠,看著李善元遠去的背影,邵陽不禁自嘲的一笑,心說怎麼可能,師父又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是為何師父要給自己這些忠告,什麼三思而行,什麼三心二意?我得問清楚,免得又要背一些莫須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