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陽汗顏道:“師父的人生要是落在我身上的話,我還求之不得呢,能經曆那麼多驚心動魄的事情,得人們稱讚,這樣師父還不滿意的話,那隻能說明師父是個貪心鬼。”
李善元嗔道:“你小子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誰是貪心鬼,快,罰酒一杯,竟然對師父不敬。”接著倒滿邵陽的酒盅,邵陽無奈隻得一口喝下,兩人直到深夜方才分別回到屋中休息,一壺酒也喝了個底朝天。
第二天一早,天剛微微泛著白光,稀薄的晨霧籠罩著整個天河沿岸,就似一件件紗衣在空氣中隨著冷風漂流,突然府尹府的門被迫打開,張茂;李龍,伏平等幾人衝進府內,神色慌張而焦急,喊道:“李大哥,不好了。”一邊喊一邊朝後院跑去。
李善元和邵陽聽到喊聲蹬地從床上跳下來,還來不及穿衣服,李善元便先開了門,問道:“怎麼了?這麼慌張。”
伏平急得不知如何說起,道:“快去工地上看看吧,出事了,李大哥。”
李善元急切的問道:“什麼事?”
張茂和李龍齊聲道:“土垣倒塌了。”
李善元腦袋裏隻聽得‘嗡’的一聲,險些暈過去,隻聽伏平焦急的問:“李大哥,我們該怎麼辦呀?”
對呀,現在可不是驚慌的時候,得想辦法解決問題,還有這關鍵時刻怎麼會出現突發狀況?急忙從屋裏拿上外衣一邊走一邊穿衣,道:“走!”幾人急匆匆的跑出府尹府,邵陽穿上衣服也急忙去了工地,接著府尹張銳聽說了事情也去了,唯獨董汛的門一直緊閉。
到了天河岸,隻見河岸圍著許多人,罵聲,議論聲不絕於耳,眼看著就要完工的最後一道土垣矮了半截,其他土垣被從中戳穿一個大洞,紮在下麵的大石卻未動分毫,士卒們都不禁開始不安起來,紛紛議論起期限的事情,邵陽更是傻了眼,雙腿一軟差點跌倒,李善元急忙走到土垣埂上查看,發現每道土垣上的大洞邊緣有土鍬的痕跡,而且依此時的水衝擊力是不可能衝垮外緣的土垣,由此斷定是人為,人為的話,那就隻有董汛最為可疑,可是此時無憑無據無法法辦董汛,而此刻,身後的士卒們都沸騰起來,有的憂心忡忡道:“現在該怎麼辦?期限馬上就到了,我們是不是永遠回不去徐城了。”
有的惶惶不安:“這是怎麼回事?”有的極度憤怒:“這是誰幹的?!一定要揪出此人,還我們一個公道!”
李善元思忖道:我也恨不得此刻衝進董汛麵前,將他痛扁一頓,給兄弟們一個交代,但是董汛若是不承認給,短時間找不出證據隻怕董汛反而叱自己失職,連累兄弟們,把心一橫,跳上土垣高處麵對眾人,大聲道:“大家安靜!大家安靜!”
聽到李善元的喝止聲,沸聲漸漸小了下來,伏平上前道:“李大哥,這分明就是人為,有人故意破壞,請大哥追查此事,找出犯人,還我們一個公道!”其他人更著齊聲喊道:“還我們公道!還我們公道!”
李善元道:“此事我定會上奏朝廷,還兄弟們一個公道,但是,現在如果我們就此放棄,那就正中敵人心意,說我們沒能完成任務,那這幾個月的心血我們都白費了,興修水利不僅關係著慶州百姓的以後生活,也關係著天河岸軍隊防守,我們都是徐國的勇士,所以這土垣還得堆起來,到時候即便被奸人害死,自有公道留在人間,就讓後人去評判吧。”語氣堅定而有力,說罷‘咚’的一聲跳下土垣,從水中撈起石塊填堵被破壞的土垣,李善元身先士卒,眾人也開始猶豫,你望我我看你的交換眼神,李善元的話給邵陽內心可說打了一針強心劑,鼓足勇氣站起身來,大聲道:“走!隻要大家齊心協力,沒有什麼困難能阻擋我們!”大步走到李善元身邊,從水中撈出石塊填補大洞,士卒們也紛紛響應,下水分散開來著手填補被破壞的土垣。
雖然士卒們激情高漲,鬥誌昂揚,願與兩人同生死,可是幾天下來,得到補修的土垣屈指可數,糧食也到了窮盡的地步,這幾天大夥都開始挖草根,扒樹皮來充饑,一些體弱者受不得刺骨的寒水病倒了,所剩勞動力寥寥無幾,又過一天,夜幕不知何時降臨,李善元有氣無力的道:“收工。”大家便幹完手上的活兒到了岸上,默默無聲,一百多個人坐在一起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沒有開始的憤怒,也沒有了抱怨,三五幾個倚靠成一團休息,等著晚飯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