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邊是否有這樣一種人:身材瘦弱,帶一副黑邊眼鏡,常年穿一身廉價的地攤貨,整天獨來獨往,不怎麼與人交際,不是埋頭敲著電腦就是低頭看著手機;不愛逛街,甚至不愛洗澡,最喜歡的地方是宿舍,宿舍裏最常呆的地方是床;不愛與他人溝通,平時幾乎不怎麼說話,卻常常一個人自言自語;長相屬於那種既無亮點更無特點、扔到人堆裏立馬就找不見的主,且臉上經常掛著一副叵測的笑意——尤其是當他一個人獨處時,總會不自覺地突然笑出聲來,當你問他怎麼回事時,他卻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你,幽幽道一聲:沒事……
如果有,那麼,請你千萬要注意,一定和他劃清界限,謹慎選擇與他交往。因為他百分之百,是個頂級臭屌絲。
除非你也想像他一樣掛科、留級、自閉、孤僻,否則,請不要輕易嚐試進入他的世界。
但也不要因此而擠兌人家。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隻要不影響別人,誰也無權幹涉或指責。
更不能因此而輕慢、欺侮他——因為你永遠無法想象到,當這樣一個人被惹急時,所爆發出的破壞力和傷害力, 會是多麼的驚人。
也許真到了那個時候,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流光如梭,一轉眼,司徒靖已經迎來了自己在東城大學的第四個年頭。
四年的光陰,總結起來,並不複雜,“平淡”二字足以概括。
平淡到回憶起來,連一絲漣漪也沒有。
無論是在自己的回憶裏,還是在別人的記憶中,司徒靖的名字和身影,都是那麼的淺淡和模糊。
每天中規中矩地上課、吃飯、睡覺,遊走於教室、食堂和宿舍之間,既不像學霸那樣攬下各種獎學金,也不像學渣那樣掛科掛到懷疑人生,成績一般般,不上不下——正如他的人一樣,相貌平平,智力中等,家境普通——仿佛什麼東西一旦牽扯到他,便注定會以“平凡”二字做結尾。
他是一個存在感介於有和無之間的人。
在整個生物醫學係裏,像他這樣的人,多得數不勝數,隨便丟塊磚進去,也能砸到好幾個。但有一點,卻使他和這些與他有著類似特征的人,明顯地區分開來——
司徒靖,是個極其孤僻的人。
在同學們眼中,司徒靖無疑是個很悶的人。上課時,永遠縮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裏,雷打不動;吃飯,要麼早,要麼晚,總歸要刻意避過人流高峰期,仿佛在人多的地方自己的胃會對食物產生排斥;即便回到自己宿舍,他的活動範圍也僅限於自己的那張床,除了上廁所,世上似乎再也沒有任何能使他從床上下來的事。
這就是司徒靖。一個生來便打上了自閉、孤僻、不合群標簽烙印的人。
他的世界裏,隻有他自己,和一部手機,以及一台筆記本電腦。如果可以,他盡量避免同這個世界產生過多的交集。
所以他以自己的方式,拒絕著這個世界,同時也被這個世界所拒絕著。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每天在幹些什麼。
曾經有一次他的一位室友半夜起床上廁所,朦朦朧朧看見司徒靖的鋪上還亮著光,以為這個悶騷男是趁著半夜無人偷偷研習“島國愛情動作片兒”,便一臉猥瑣地湊了過去,想要“逮個正著”,順便一同“鑒賞鑒賞”,誰知跑過去一看才發現,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
電腦屏幕上的內容,根本與“島國”無關,也完全與“愛情動作”沒有關聯,甚至連“片兒”都不是。
那隻是一張圖,一張人體穴位圖。
一臉呆滯的室友,望著司徒靖認真地猶如一個老彩民研究數字走向時一樣的表情,不由眼角抽搐,說了句“你小子真他媽好學”,也不知是稱讚,還是諷刺。
之後,有關“生物醫學係大四學生司徒靖半夜三更不睡覺,研究人體結構圖”的段子,就這樣在係裏流傳開,一度成為同學們茶前飯後的談資,當有人刻苦溫書時,有些好事者就會用“你丫讓‘司徒好學’附身啦”之類的話語相互開玩笑,使得“司徒好學”這個外號也跟著流行起來。以至於後來叫著叫著順了口,許多人反倒記不清司徒靖的真名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