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日當空,熾熱的陽光籠罩著大地,萬物猶如處在一個熔爐之中,接受著那漫長的淬煉。
那被蒸騰而起的熱氣,竟讓得人們的視線,都出現了些許模糊和扭曲。路旁的野草深深低垂,述說著它此時內心的煩躁。
位於漠城一處街道的角落裏,一間不起眼的小酒館,臨街而建,酒館的裝飾,略顯破敗與陳舊。
大門正上方,有些泛黃的牌匾上,隨意雕刻著的所謂“醉客居”的字跡,倒是頗顯幾分灑脫與愜意。
雖然時值正午,是一天氣溫最為炎熱的時候,但小酒館裏的席位已是坐了大半。
“昨天醉鄉樓裏新來的小妞,那個騷啊…,真他娘的要人老命。”
小酒館二樓的一處位置,幾名客人圍桌而坐,剛才說話的,是一個士兵模樣穿著的紅臉大漢,聲音大得幾乎傳遍整個樓層。
大漢光著膀子,露出結實黝黑的肌肉,顯然其幹的差事,時常逃不過烈日的摧殘。
“別他娘的瞎想了,那所要付出的代價,是你守城半年的俸祿了”桌對麵的一名小眼睛的瘦弱男子有些戲謔地說道。
“哈哈……”頓時,酒館裏哄笑聲響成一片。似乎在這些處於底層的市民之中,說不盡的話題裏,永遠也離不開金錢和女人。
酒館裏的一處角落,一張有些陳舊的木製酒桌臨窗而設,桌上簡單的擺放著一個帶些裂痕紋路的酒壇和一個普通石碗,碗中殘留的少許酒水輕輕晃動。
桌旁一道麻布衣衫穿著的身影安靜而坐,相與酒館裏熱鬧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
少頃,輕風吹動,那頭隨意散落的黑發變得有些淩亂。身影主人似乎有些不喜這樣的淩亂,伸手捋去額前的發絲,露出一張少年模樣的稚嫩臉龐。
少年臉龐略顯蒼白,額前滲出些許冷汗。從那緊緊咬著的嘴唇和麻布衣衫下有些顫抖的身軀可以看出此時的他,似乎在承受著某種巨痛的煎熬。
他不禁瞥了瞥空了的石碗,拿起酒壇,倒了滿滿一碗酒,一口喝完。不多時,似乎未能達到想要的效果,他再一次為自己倒滿一碗酒,再次的一飲而盡。
“呼……”
不間斷地灌了自己足足兩大碗,少年也是有些吃不消,氣息微喘。但那有些病態蒼白的麵部,也是有了些許血色的紅潤。
做完這些,少年側過頭望向窗外,靜靜地,眼神逐漸迷離。
……
“他娘的,你以為我願意守城啊,像我們這種沒有源脈,不能修煉的普通人,就他娘的要聽從老天的安排。”剛才的紅臉大漢在鬱悶之餘,也是有些感概的說道。
“源脈!”
突然聽到這兩個字,酒館裏眾人的大聲喧嘩也是變得安靜了許多,似乎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重要非凡。
相互戲鬧的話題,頓時,也是因為紅臉大漢那不經意間的話語,而悄然轉移。
“不知道誰還記得八年前,柳家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