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血無常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好歹毒的蛇蛻散。”
有人低聲道:“神君,趙興好像還沒死。”
我跟著血無常一齊看向了地上的屍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作用,我總覺得那具應該已經斷氣了的屍體好像還有微弱的呼吸。
血無常猶豫了一下之後,從手下身上抽出長刀,狠狠一刀劃過了那人的脖子。從屍身迸射出來的鮮血立刻給血無常本就殷紅刺目的衣袍上又添上了幾分血腥。血無常收起長刀,低聲道:“找個地方埋了吧!”
一直沉默不語的古飄然忽然開口道:“都往附近找找,尤其是高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人皮,快點!”
血無常臉色鐵青地轉頭問道:“你想找什麼?”
古飄然微微搖頭道:“我隻是懷疑……”
古飄然並沒他懷疑什麼,我卻接口道:“他是懷疑整個秘境都是鎮罪之地。古時候,動用了剝皮酷刑之後,不都要在人皮裏塞上幹草,掛起來示眾嗎?如果在附近找到了人皮囊子,就明我們又進了鎮罪之地。”
老喬的臉色一瞬間白到了極點:“別瞎!哪兒來那麼多鎮罪的地方?再,古代刑法,還能用蛇蛻散剝皮嗎?”
老喬這是怕死,我也不願意跟他計較,幹脆搖了搖頭,把目光投向了遠處。
沒過一會兒的工夫,就有人喊道:“這裏有人皮!”
我們立刻順著聲音跑了過去,果然看見一張人皮被平平整整地貼在了山崖上。那張人皮雖然沒了骨肉支撐,但是從五官上仍然可以依稀分辨出死者的相貌。
血無常沉聲道:“上去把人皮揭下來。”
“不行!”老喬阻止道,“那是示眾,示眾啊!在古代,誰敢把示眾的屍首私自弄下來,就是謀反的重罪。千萬碰不得,千萬碰不得啊!”
血無常臉色微變之間,我卻一個縱身飛躍半空,雙腳在山崖上連著蹬了兩下,伸手抓住人皮一角,揚手把整張人皮給扯落在地,自己也跟著落在了地上。
老喬頓時被嚇了個半死:“你……你……你沒事兒逞什麼能啊,連示眾的東西都敢動?你不想活了,也別連累我們!古先生,把他趕出去吧,萬一要是引來了刑魁,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先把嘴閉上!”古飄然喝止了道,“吳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我低著頭在人皮上摸了幾下:“我想驗證一下是不是刑魁在殺人。你們仔細看這張人皮,應該是剛剝下來不久就被貼在了山崖上。”
老喬尖聲道:“誰看不出來?我看你就是逞能,就是為了出風頭,不要命了!”
我沒有理會老喬,繼續道:“剝皮,在古代並不是名正言順的刑罰。古代刑罰雖然酷烈,但是為君者多少還要豎立一個‘仁’字,所以不會把剝皮直接寫進刑律。剝皮這種事情,多是出於某個特定的時期,或者某個特定的人身上。”
葉燼點頭道:“召子的沒錯。剝皮之刑其實是有個發展的過程,直到明清的時候才達到了頂峰,但是真正用於正式刑罰的時候並不多。除了朱元璋開國之外,基本上都是出現在亂世征戰當中。”
我繼續道:“剝皮之刑,更注重的不是刑罰的過程,而是示眾時的震懾。所以,但凡示眾的人皮都會經過特殊的硝製,過程就跟硝牛皮差不多,為的就是防止人皮快速腐爛。可是,你們看,這張人皮硝製過嗎?”
老喬厲聲道:“那能代表什麼?清朝僧格林沁殺太平軍的時候,還不是直接就剝了皮掛在樹上?”
我實在受不了老喬的鼓噪,幹脆回了一句道:“鎮罪之地是用來處決降俘的嗎?你要是不懂,別在那兒瞎話。”
古飄然也狠狠瞪了老喬一眼:“老喬,你最好先安靜一會兒,也許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吳召,你繼續。”
我繼續道:“第二個疑點就是,古時剝皮都是用刀從人身後開始活剝,所謂的水銀剝皮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既然這是鎮罪之地,那麼刑魁就應該像海上那樣,當著我們的麵行刑,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行事?這和暗殺有什麼區別?”
我站起身看向了蘇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