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邊,管家裏人都死光了的房子叫絕戶宅子,這樣的房子最容易鬧鬼,裏麵缺衣少食的鬼魂也容易出來騷擾四鄰。村民畢竟不就是術士,也跳不了大神兒,在暫時送不走鬼魂的情況下,就在正當午的時候,用棺材釘圍著院子四麵兒釘起來,讓鬼魂一時半會兒跑不出來,再想辦法去請先生或者請大仙兒。
這家門口有棺材釘,可就不是要做法事超度亡靈那麼簡單了。
那人看著我,一愣道:“我,你一個開車的,管那麼多閑事兒幹什麼?各位大師,這邊請吧!”
我故意退開一步,後麵的智會和尚極為配合地道:“我們隻做法事,不管降妖除魔。這位吳先生才是真正的東北先生,你應該找他。”
那人看了我半,才搓著手道:“這話兒怎麼的……我這是有眼不識泰山啊!這位先生,我叫王富貴,是這村兒的村長。這家的老頭死了之後,就一直不消停,我們也是逼得沒辦法了才湊錢去請了師父。”
我淡淡地道:“這家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村長指著院子裏的靈棚子道:“這家老劉頭其實也是個仙兒,以前村裏有啥事兒都找他,誰知道他倆腿兒一蹬,反倒作上妖了。門口釘棺材釘這招兒,還是他自己的,我們也是冒蒙兒試了一下。可是以前老劉頭也了,用棺材釘封門,能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們這才著急了。”
我聽完不由得一皺眉頭:“老劉頭是什麼仙兒?”
在東北“仙兒”,其實含義不太一樣。有人把帶大仙兒的出馬弟子叫仙兒,也有人把能掐會算的人叫仙兒。不過,出馬弟子生前是在替大仙積攢功德,死後鬧鬼的可能性並不大。至於算命先生,也就難了。
王富貴道:“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帶的是什麼仙兒,反正不少人都看見過他請仙上身。”
我點頭道:“那老劉頭回來之後,都幹什麼了?”
王富貴道:“他回來之後,就挨著家的敲門,一戶一戶地敲,敲了門之後還站在門外麵,啥也不。屋裏人要是往外瞅,他就跟著往裏瞅,別提多嚇人了。他鬧得最凶的時候,一晚上敲了七家的門哪!先生,你看是不是……”
我擺手道:“老劉頭兒的事兒先不著急。你不是村裏有頌龍碑嗎,帶我過去看看。”
王富貴道:“先生,你先把那老劉頭弄走,你想看什麼,我帶你看什麼,你想把房子拆了都行。”
“糊塗!”我板著臉道,“你自己想想,老劉頭之前,你們村裏鬧過鬼沒?怎麼他死了就鬧鬼?以前不鬧鬼,那是有頌龍碑震著,鬼魂鬧不起來;現在保不準就是頌龍碑出了什麼事兒,鎮不住鬼了!”
王富貴頓時一拍大腿:“我怎麼就沒想到?你別,老劉頭死之前,往頌龍碑那邊跑,有時候一能去好幾趟,不準真有什麼事兒。你們跟我來!”
王富貴帶著我們穿過村子,一直走到村子最頂上,那裏修著一座差不多橫攔著村子的大院兒。
院子外麵用青石壘起來的院牆足有兩米多高,卻偏偏沒修像樣兒的院門,大門那就放了一座攔牲口用的木架子就算完事兒。
院子中心聳立著一株參大樹,茂密的樹冠覆蓋了半個院落。從大樹中間分出來的兩根枝杈像是懷抱嬰兒一樣,一左一右從上往下倒垂著護住了立在枝杈中間的一塊石碑。石碑前麵除了簡易的供桌,就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我們幾個走進院子之後,葉燼在那塊石碑上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好半才道:“看不出來是什麼年代的東西。”
我用袖子擦掉落在石碑上的塵土之後,那上麵卻露出了一片怪異的符號,乍看上去像是某種文字,可我卻認不出那上麵究竟寫的是什麼。
從那片怪異的符號往下,才是繁體的漢字,大概的意思就是龍王做了什麼什麼好事兒。上麵記錄的內容十分簡單,但是年代卻極為久遠。石碑上刻錄的文字一直延伸到了距離地麵三寸左右的地方才算結束,大約也是石碑上沒了位置才沒有繼續往下。
我轉頭向王富貴問道:“你見過有人往石碑上刻字了嗎?”
王富貴搖頭道:“聽老輩人,早些年的村長還往上麵刻過字兒,後來就沒了。不過,這石碑可輕易碰不得,誰碰了誰就要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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