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水藍輕輕一抬木杖,一道妖氣忽然從她腳下飛射而出:“這位女施主與貧僧前世有緣,不如找個清靜之地談談前世今生如何?”
渺空!他也來了!
我駭然抬頭之間,身穿著血紅色袈裟的渺空已經像一片遮的火雲直奔著林鏡緣身後的妖影飛襲而去。
轉眼之間,一紅一碧兩股妖氣就在林鏡緣身後絞成了紅綠相間的旋渦。
我眼看著形同黑洞似的旋渦在林鏡緣背後暴卷而起,圍攏在林鏡緣四周的妖氣向旋渦當中狂湧而去,林鏡緣自己也跟著踉蹌了幾步,退到了旋渦邊緣。
就在我覺得對方堅持不住時,林鏡緣忽然甩手打出了套在自己指頭上的戒指。血魔之眼化成紅光,形同利箭向我激射而來的瞬間,第七水藍輕輕抬手把戒指給握在了手裏:“這枚戒指是個好東西,能解百毒,同時也是致命的毒藥,送給你玩吧!”
第七水藍把血魔之眼扔在了我手裏:“跟我走,進道玉璧!”
“可是……”我本來想:現在大戰正烈,我們這樣進去,不是等於把命送給了林鏡緣嗎?
第七水藍卻頭也不回地道:“你放心,有渺空在,林妖女翻不出風浪,不定等我們出來之後,還能看見一尊頂著美人頭的木身佛。”
第七水藍走向道玉璧:“你想要救糖,就得先找到她的命運絲線,順著絲線過去找她,把她從原先的命運當中帶出來。記住,你自己千萬別陷入了糖的命運,否則,你不但救不了人,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前輩,我該怎麼做?”我聽得懂第七水藍的意思,可不代表我能理解她的意圖。
“那是你的事情,跟我無關。”第七水藍冷聲道,“寧逆的傳人,要是連這點事情都算不出來,死了活該!”
第七水藍話一完,就手拄著權杖盤膝坐在了地上。不久之後,我就看見第七水藍的陽魂從她的七竅當中脫身而出,衝進了道玉璧。
光滑如鏡的玉璧驟然出現了一圈漣漪之後,再次恢複了平靜。
第七水藍……
我越來越看不懂第七水藍了,按照常理,她自己既然也是半命道的傳人,又可以隨意遊走在陰陽之間,為什麼不直接進入鬼域尋找道玉璧,反而要借著我的手把她從外麵帶進來?
我敢肯定所有的一切都出在了她送給白糖的那條手鏈上。我在客棧時,本來以為那條手鏈是她送給白糖的護身符,現在看來,那隻是一個用來監視我們行蹤的法器,我們的一舉一動全都在第七水藍的監視之下,否則,她不可能在最恰當的時間以最恰當的方式出現在鬼域當中。
我有一種感覺,第七水藍不想見到駝子。
第七水藍應該是早就來了,隻不過她都隱藏在了大殿附近沒有露麵。而駝子肯定也感覺到第七水藍的存在,否則,一個從幾百年前就留下來魂魄又怎麼可能在大敵當前、對手近在咫尺的情況下,拋開眼前的一切去指揮外圍戰鬥?
駝子和第七水藍極有默契地避免了與對方相見。
我轉頭看向駝子時,他的臉上確實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我甚至覺得他是因為第七水藍而不願睜眼相見。
不管如何,我總得走進道玉璧中試一試!
“葉燼,給我護法!”我向葉燼招呼一聲之後,也盤膝坐在了地上,強行運轉秘法,讓自己的魂魄從身軀中走了出來。等我回頭看向自己盤膝而坐的軀殼時,不由得皺起了沒眉頭。
我不是路贏可以用掐指推算機,我全部的功力都在鬼錢上,就算沒有鬼錢,哪怕有三枚大錢兒也行,可我現在兩手空空,還讓我拿什麼去推演機?
我正愁眉不展的時候,忽然看見地上多出了兩串大錢。等我再抬頭看時,卻看見葉燼正在燒紙:“兄弟,黃紙燒了到了陰間就是錢。你沒成鬼,總能拿得動紙錢兒吧?”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謝了!”
我也不知道黃紙燒出來的大錢兒能不能拿來算卦,但是有也總比沒有強。
我伸手抄起地上的兩吊大錢,學著第七水藍的樣子飛身向道玉璧衝了過去。我與道玉璧剛一接觸,就被上麵傳來的巨力給吸了進去。
我隻覺得自己像是落進了驚濤駭浪中的石子兒,因為自己的重量在慢慢地下沉,卻控製不住隨著水波四處飄搖,甚至不知道自己會被卷到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