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和尚看了我半之後,才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不管我的分析是有理有據還是信口開河,也隻不過是一種猜測,而且是最樂觀的猜測。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時間去驗證猜測的真假。
我們兩個坐在岩石上沉默了好一會兒,史和尚才開口道:“老吳,你不是會算嗎,算算我這回是吉是凶吧?”
“你真要算?”我真不知道和尚是怎麼想的,在這種時候,我覺得還是不算的好。
算出吉卦,固然是好事兒;一旦算出大凶,又該如何?
不是每個人都有死中求活、舍命一搏的勇氣,有些人一旦知道自己來日不多,甚至會精神崩潰,消極等死。萬一史和尚……
史和尚淡淡笑道:“算算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我摸出三枚占命錢投向了地麵:“機亂了,什麼都看不清。”
我雖然沒有謊,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剛才占命錢不出卦象,是因為我們距離河神太近,而我又是在推測河神的方位,河神為了自保隻能幹擾卦象,混亂機。現在,我們已經躲到了遠處,我隻是在推測史和尚,為什麼機仍舊混亂?
我明白了!
我猛然醒悟了過來,我現在無法占卦,是因為我剛才使用了鬼錢。我剛才強行推測未來,等於是自己幹擾了機,道在短時間內會對我有所排斥。我想推演機,至少也得經過十二個時辰之後。
可是史和尚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淡淡笑了一下:“謝謝了,兄弟。”
“我……”我正想跟他解釋一下,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了密集的槍聲。聽聲音好像是有很多人在用*往一個方向瘋狂地掃射。
我和史和尚對視之間異口同聲道:“老杜動手了?”
動手的人肯定是老杜,他應該是把兩個排的武警拉進了秘葬,否則,不會有這麼多人一齊開槍。
我轉頭看向水麵時,卻發現水道當中已經變得波濤洶湧,黑色的水波一浪接著一浪地往柵欄的方向狂湧了過來。
“那蛇被打疼了!咱們趕緊趁亂出去。”史和尚一拍大腿,轉身就要往水裏跳。我抬手把他給攔了回來:“等會兒,還缺一樣東西。”
我伸手抓住柵欄上的鐵柱慢慢沉向水裏,用腳鉤住附近的岩石之後,從身上抽出羅刹,將刀刃貼在一根鐵刺根部,拚盡全力壓下刀鋒。羅刹的刀刃一寸寸切進鐵刺不久,我猛一用力,生生把鐵刺給切了下來。
我連著切斷了兩根鐵刺之後,才抓著斷掉的鐵刺往水麵上遊了過去:“和尚,接著!”
史和尚莫名其妙地接住了我扔過去的鐵刺:“你切這個幹什麼?”
我喘了兩口氣道:“那條黑蛇不敢去碰鐵刺,明這東西能傷到它。咱們拿著這東西回去,不定能管大用。”
我話之間,往四棱形的鐵刺上看了過去,長約半米左右的鐵刺上果然鑄造著咒文。我雖然不知道咒文的意思,但是也大致能推測出,這是出自薩滿的手筆。
史和尚將長棍拆開背在身後,手抓著鐵刺跟我一起往水潭的方向遊了過去。
我們兩個越是接近水潭,水下的暗流就越是洶湧,我和史和尚幾次都被狂卷而來的水流帶偏了方向。
我不用去看水潭裏的情景就知道,那條黑蛇已經在槍林彈雨之下受傷發狂了,否則,潭水也不會被它攪得翻地覆。
我和史和尚貼著水道邊緣,用手抓著突起的岩壁,一點點挪到水潭邊緣時卻被頭頂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粗如水缸似的蛇身在貼近水麵的地方瘋狂擺動,幾乎封鎖了整個水麵,密如暴雨的子彈接連不斷地從空中撲落而下,水中到處都是被子彈帶起的氣泡所連成的白線。除了被蛇身遮擋的地方,整座水潭都在子彈的覆蓋之下。我們現在出去,就算不引來黑蛇,也會慘死在彈雨當中。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黑蛇的腰間竟然連著八道深入鱗甲的鐵鉤。鐵鉤後麵的八條鎖鏈死死地將黑蛇給鎖在了潭底,讓它動彈不得,否則,以它暴怒的狀態,應該早就衝出水潭了。
等我轉念一想,其實這並不奇怪。
黑蛇能夠進出老巢的路線隻有兩條,連接水道的山洞被人用鐵欄封死,我們進來的山洞卻沒有限製,原來,限製黑蛇上岸的東西,是它腰間的幾道鐵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