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雨落被震的有些發傻的滑稽小臉,秦文墨揉了揉他的腦袋,道:“跟為師來。”
話落,收起了撐開的傘。
接著,令少年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隨著先生將傘收攏,雨雖未停,但傾瀉而下的天上之水,竟然一滴都沒落在自己和先生身上,那些磅礴而降的豆大雨珠一旦靠近自己跟先生五步範圍,都逃也似的紛紛避開。
看著頭頂不斷落下卻又乖乖趨避的雨水,又看了看五步之外飛散如瀑布的景象,少年想去一探究竟,但剛剛往前邁出一步,立刻感受到一股強風呼嘯而過,絲毫沒有防備的他站立不穩,險些被直接吹倒,趕緊退回原位。
“這就是為師的天授神通。”看著滿臉驚奇的弟子,秦文墨緩緩道。
“天授神通?”本來就有些呆的秦雨落更呆了,直直的盯著先生問道:“先生你也是‘天授’?”
通過半年的閱讀,秦雨落早就對這個世界的一切了若指掌,清楚自己便是外界口中極為罕見的“天授”,但“天授神通”一詞卻從來沒有見過,更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先生與自己是一類人。
“不是天授,怎麼敢去教另一個天授,豈不被人笑掉大牙,自不量力。”秦文墨點點頭,接著道:
“天授神通則是指,天授之人依靠上天授予自己的能力,通過機緣巧合,領悟出一種與普通修行者完全不同的獨特神通。”
“比如,我不用調動天地間的能量,便可以隨心所欲的驅使周遭氣流。這種神通我自稱之為禦風。”
秦雨落恍然大悟,張開小嘴驚歎到:“哇!感情這些雨,都是被先生你的風吹走的啊,先生您可真能吹。”
忽然發覺自己說的話有語病,立刻吐了吐舌頭,偷瞄了一眼身邊的高大男子,見他沒有發現後,訕訕的扭頭看雨。
本來被遠遠阻隔在外的雨幕,直接拍在了少年的頭上。猛淋了一通後,又重新被風驅走。
“先生小心眼!”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知道自己的話有問題,為何不向為師道歉,看來你並不是很想學怎樣領悟神通嘛。”
聽到“領悟神通”四個字的秦雨落睜大了雙眼,急忙整理了一下被雨澆過的狼狽麵目,站直了身體,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道:“弟子知錯了。”
“頑皮。”
看著前倨後恭的徒弟賣力表演,秦文墨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敲了一下男孩的頭後,便開始一邊緩緩邁步走向山下,一邊娓娓道來。
“差不多十年前,你因為一場雨而得名。而今天,又是一場雨,但能不能開啟你的修行之路,全看你自己。領悟神通這種事,別人隻能告訴你大概的方向,天授能力不同,時機不同,經曆不同,心性不同,哪怕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孿生兄弟,得到的神通,也完全不一樣。”
“但是你要記住,不管你得到怎樣的神通,今後要走什麼樣的路,為師都希望你這一生能走的慢一些,就像在這場雨中漫步回家一樣,要慢,要穩。
走的太急,腳下會滑,會犯錯,走的太快,又會錯過很多風景,哪怕沒有人在你身邊為你遮蔽風雨,痛快的淋上一場,總好過狼狽而行,匆匆而過。說到底,一輩子,就是一場歸家之旅。”
看了眼跟在身後仔細聆聽的少年,高大男子停頓了一會兒,指了指前方的鎮古塔,繼續道:
“這塔的構造你已經很熟悉了吧。”
秦雨落看了看自己每天都要登上的古塔點點頭。
“那麼它的構造有什麼獨特?”秦文墨問道。
“和天下各處的塔相比有一個明顯區別。”秦雨落在記憶中對比完書上記載的天下各處塔樓,道:“其他的塔是逐層往上,一節比一節要細,鎮古塔則是第一層最為寬闊,往上每兩層才收窄一次。”
秦文墨又問道:“相比起逐級收攏的塔來說,鎮古塔的建造明顯不夠合理,兩層才收攏一次的結構距離有些長。那麼問題是,洪荒大帝為什麼要如此建立這座對人類至關重要的塔呢?”
沒等秦雨落回答,男子自己便給出了回答:“為了組成一幅圖。”
“一幅圖?”秦雨落疑惑的問。
“對。”先生點點頭,接著問到:“閃電照亮塔內北牆壁畫時,反射的投影你都看全了,領悟神通的下一步任務便是要把它們組成一幅圖。但怎樣組合才能拚成一幅完美形狀的圖?”
少年聽到先生的問話後,秦雨落識海中立刻翻湧而出塔內十三層閃耀光幕的畫麵,將它們依次排開,思考著怎樣組合。
他先將幾幅畫麵平直展開,發現那樣組合並沒有達到先生口中說的“完美形狀”。因為壁畫投射在南牆時,南牆的窗戶是空缺的,如果將十三幅畫麵從左到右的依次放置,那麼窗口處的空缺就會把組成的圖一段一段分隔開,形成一幅斷斷續續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