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了。”厲淼說完起身離開。寧昭昭本想著算了,但看著厲淼的身影,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
寧昭昭隨便打開了一部電影,趴在椅子上,不時地看看時間,心裏有些緊張,“怎麼還不回來啊?”看看周圍,依舊都是陌生的一切,萬一厲淼不回來,自己可就真是丟在這裏了,雖然知道厲淼很快就會回來,但心裏的擔憂和恐懼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加著。
二十分鍾後,寧昭昭終於看到了回歸的厲淼,心裏一下子踏實了許多。
“商店都關門了,隻有一個賣豆漿的叔叔還在,就現做了一份豆漿,也不是特別熱,你趕緊趁熱喝吧!”厲淼把手裏的豆漿連著袋子遞給了寧昭昭。寧昭昭拿著豆漿,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默默咬著吸管喝豆漿,抬頭看到還在氣喘籲籲的厲淼,心裏的烏雲慢慢慢慢全部都散去了。
在網吧的暖氣裏待了許久又喝了一杯熱豆漿,寧昭昭身上漸漸暖了過來,肚子的疼痛感也減弱了不少,靠著網吧的椅子,寧昭昭迷迷糊糊就睡著了,而電腦裏在放著電影《畫皮》,旁邊,厲淼戴著厚厚的黑框眼鏡在打著遊戲,時不時扭頭看看寧昭昭。
不知睡了多久,寧昭昭突然清醒過來,坐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和四肢,呆呆地看著厲淼反應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是在T城的網吧裏,想了想準備繼續睡,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察覺到了寧昭昭的醒來,厲淼扭頭看了一眼,“睡醒了?還早呢,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寧昭昭搖了搖頭,“不想睡了,看會兒電影。”
“那你看吧!”厲淼緊接著玩完了一局遊戲,“那我睡會兒。”就坐在椅子上開始找舒服的位置準備睡覺。
寧昭昭看著厲淼難受的樣子,有些愧疚,要不是自己突然來了這裏,他也不用這樣都不能好好睡覺。
“你把椅子往我這邊挪挪,你靠著我睡吧,我看電影。”
厲淼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想了想,把椅子轉了方向,頭枕在寧昭昭腿上很快就睡著了。
兩個人都迷迷糊糊地在網吧裏就待到了黎明。
厲淼猛然從寧昭昭腿上坐起來,網吧的光把厲淼的眼睛晃得睜不開,努力睜開眼睛,瞧著寧昭昭伸了個懶腰,卻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問幾點了。寧昭昭看了看電腦屏幕,“六點多啊。”
厲淼“噌”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走,去那邊山上看日出去!”
“可是外麵很冷啊,而且我們倆穿的都這麼薄呢!早晨正是最冷的時候。”
“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看日出嗎?我想現在正好有機會啊。”
“沒事兒,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呢!”
聽著寧昭昭的話,厲淼似乎剛剛清醒過來,又坐下來,趴在寧昭昭的腿上,“那你早晨想吃什麼啊?咱們再在這兒待一會兒就到點了,先去吃飯,然後帶你逛逛我們學校吧。”
“行啊,你是東道主,你做決定吧!”
早晨七點半兩個人終於離開了網吧,寧昭昭背著書包跟在厲淼身後在諾大的校園裏四處晃蕩了一上午,終於扛不住來勢迅猛的困意濃濃,開始不停地打哈欠。
“晚上怎麼辦,再去網吧,你肯定受不了,太困了。”厲淼看著快困瘋了的寧昭昭。
“那怎麼辦啊?”寧昭昭又打了一個哈欠。
“找個小旅店吧,你晚上好好睡一覺。”
寧昭昭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學校周邊總是有很多的私家小旅館,兩個人也沒有費多少力就找到了一間看起來還不錯的旅店。走進看起來還算整潔幹淨的屋子,寧昭昭的眼睛裏就隻剩下了床,撲倒在床上,揪過枕頭丟下一句“我先睡會兒”就不再說話了。
厲淼看著呈大字的寧昭昭趴在床上,有些愣住了。環顧了整個房間,目光鎖定在了電視上,打開電視,搜尋著好看的電視,還不忘叫一下寧昭昭:“你要不要先看會兒電視再睡覺啊?”
“有什麼好看的電視啊?”已經許久沒有看過電視的寧昭昭聽到電視倆字就瞬間有了精神。
“柯南,看不看?”
“好啊好啊。”寧昭昭將枕頭換了個方向,側躺在床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電視。
厲淼看寧昭昭終於有了點精神,也拿過另一個枕頭躺在寧昭昭身後,“不困了?”
“嘿嘿嘿嘿嘿。”寧昭昭轉頭看著厲淼傻笑了幾聲又繼續看柯南。
許久,兩個人沒有講話,厲淼開始覺得有些困,再看看寧昭昭,早已經睡著了。厲淼悄悄下床把電視關掉,也準備眯一會兒。回到寧昭昭身旁,厲淼將寧昭昭的頭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寧昭昭像是有所感覺,翻了個身正好躺在厲淼懷裏又繼續睡。
厲淼乍以為寧昭昭醒了,叫了幾聲發現沒有回應,也不再亂動,躺下來補覺。睡了不一會兒,厲淼就被胳膊壓了許久的麻木感而給弄醒了,看著熟睡的寧昭昭,小心翼翼把胳膊抽出來,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吻寧昭昭的額頭,然後又悄悄下地打開電視,把聲音調到很低一個人看起電視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寧昭昭也慢慢睡醒了,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兒癔症,又看了看坐在床前的厲淼,打了個哈欠。
厲淼回過頭看到了寧昭昭一臉沒睡醒的模樣,有些好笑:“大懶蟲,快醒醒,起來看你最喜歡的《甄嬛傳》來。”
寧昭昭坐起來看著電視裏正播著眉莊去世,甄嬛回憶著兩個人的過往,寧昭昭眼裏瞬間隨著甄嬛的痛哭而開始落淚了。厲淼看著寧昭昭的樣子也是驚呆了,“叫你起床看電視,你怎麼直接哭了,至於嗎?好了,不看了,起來咱們出去吃晚飯。”
吃過晚飯,厲淼本想回宿舍睡覺,又不放心寧昭昭一個人住旅店,隻好陪著寧昭昭一起回到了旅館。
“不瞌睡了吧?”
“怎麼不瞌睡,昨天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不好。”
“你都睡一下午了。”
“那我也瞌睡。”回到旅店的寧昭昭簡單洗漱後就又想直接往床上躺,被厲淼一聲叫住了:“你不要洗腳嗎?”
“不想動了。”寧昭昭撒嬌地看著厲淼。
“那也得洗腳啊,我可是有潔癖的人。”
“切,那你要是給我洗的話我就洗。”寧昭昭直接丟出這樣一句話。厲淼看著寧昭昭,“行啊,你去洗手間坐板凳上,我給你洗腳。”
“真的呀?”寧昭昭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厲淼把床旁邊的凳子搬進了洗手間,拖鞋也擺在了寧昭昭麵前。寧昭昭有些不太好意思,但還是換上拖鞋走進洗手間坐在了板凳上,看著厲淼拿著蓮蓬頭試著水溫,然後慢慢卷起寧昭昭的褲腿,將溫熱的水灑在自己的雙腳上,然後用另一隻手按摩一般輕柔地清洗著自己的腳。寧昭昭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切,心裏想著,也許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吧,簡簡單單,平凡而溫馨,其實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呢?
擺弄了半天,寧昭昭終於洗完了腳,正想著穿上拖鞋離開時,厲淼捧著寧昭昭的右腳突然舉起來吻了一下腳背,寧昭昭有些不知所措地臉紅了,掙紮著要起來,厲淼把蓮蓬頭往洗手池一放,直接將寧昭昭公主抱到了床上,“好了,現在你可以睡覺了。”
“哦。那你幹嘛啊?”
“我還要洗漱啊,我還想看電視呢!”
“哦。”寧昭昭沒再說話,脫掉外套,鑽進了被窩裏。
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簡單吃過早飯的兩個人,終於踏上了離別的路途。火車站的門口,兩個人依依不舍,寧昭昭突然明白了《情深深雨蒙蒙》裏依萍唱給書桓的那首《離別的車站》。
“時間快到了,你進去吧,還要檢票呢。”
“嗯,那我進去了啊。”
“嗯,去吧,到了記得打電話。”
“嗯。”寧昭昭一步三回頭地隨著人流走進了候車大廳,心裏卻是抑製不住的難過和留戀。
“相聚是難別亦難”,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過得太快,還來不及抓住就已經逝去,隻留下了短暫而美好的回憶來回味。
Part2
如果生活就是那樣簡單而又平靜,是不是我們就會越來越不珍惜我們之間的所有擁有?所以命運才會製造更多的“來之不易”?
高數課上,寧昭昭坐在教室的後方,忘記戴眼鏡,看不清穿越過茫茫人海的黑板,於是幹脆拿著手機玩起遊戲來,還時不時和厲淼發著短信——其實寧昭昭心情很糟糕,前幾天寧昭昭給厲淼打電話,一直在通話中,於是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寧昭昭就一直問厲淼在和誰通電話,而現實是厲淼真的根本沒有跟任何人打電話。於是厲淼很生氣地掛斷了電話,寧昭昭心裏也覺得好委屈:自己打半天電話,語音提示就是那樣,我想那麼無理取鬧的人嗎?又一想,也許真的是電信係統的問題,也說不定是因為手機,唉,算了,一個男生受到這樣無端的質疑也一定會生氣的,於是寧昭昭還是主動和解了。
在兩個人關係終於緩和後,寧昭昭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委屈,上次自己也是因為聽到語音提示才會那樣問的,即使他真的和誰在通電話,自己也不會那麼怪他啊,而且自己不就是多問了幾句嘛,他幹嘛生那麼大的氣,怎麼就不能多包容一下自己呢?
於是在高數課臨近結束的時候,寧昭昭收到了厲淼的又一條短信:鄧峰他們和我在一起認識這麼久了,他們都習慣我這樣了,我也知道自己脾氣不好,而我這樣的脾氣根本就改不了。
看著短信的瞬間,寧昭昭的眼眶有些濕了,竟不知道該如何回複短信,盯著小小的手機屏幕好半天,終於開始迅速地按著手機鍵盤: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脾氣,不過慢慢來肯定就會改了。隻要你想改就肯定可以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