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車燈照著外麵黑黑的世界,光束中開始充斥中蒙蒙細雨,沒多久就變成了漫漫雪花,而且越飄越大,漸漸地包裹住整個車子,就象夜的精靈。
“下雪了!”小楊興奮地喊起來。“其實在我的家鄉,一年中有好幾個月都有雪,雪下的很大,堆在地上厚厚一層。小時候和小夥伴們經常一起玩,開心極了!”小楊看見雪也想起了家鄉的人和事。
山伢想: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種對故鄉深深地眷念,因為那兒有你不能忘記的人和事,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在你的腦海裏湧現。
“看這雪花,你想到了什麼?”看著小楊高興的樣,山伢也受到感染。
“雪花紛飛,飄飄灑灑,思念不知不覺就漫過了心海。”小楊說。“你呢?”她問山伢。
“下雪說明氣溫越來越低了,把你的羽絨服拉鏈拉好,注意保暖。”
“咦,你這人怎麼這樣大煞風景。”
“殺什麼風景,女人要浪漫,男人要現實,考慮的角度不同罷了。”
“唉,年還有最後一天,我也兩年沒有回家看看了。”小楊感歎道。
“這還不容易,我在家也待不了多久,過幾天你就可以回家去看咱爸咱媽了。”山伢故意把咱爸咱媽說的很重。
“就我回去你放心嘛?”小楊套山伢口風。
“有什麼不放心的,你都多大了,路上還怕丟啊!當初你不是一個人跑出來的。人販子不長眼才來拐你,憑你的聰明勁,你會把他忽悠給賣了,他還幫你數錢。”
“去你的,又貧。”
小楊輕推山伢一下,剛好一個路坑,把他兩顛得在座位上跳了幾下,山伢誇張的做了個動作,告訴小楊這樣很不好,會出事的。
“去,少來,有那麼嚴重嗎?裝的要翻車似地。”小楊說。
“呸呸呸,大過年的烏鴉嘴,不吉利。菩薩莫怪,童言無忌。”
小楊拿眼睛橫他,大有又要發功的狀態,山伢心裏默念,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我一個人回去有什麼意思,路上悶死。回家我媽要是問起你這個好女婿,我怎麼說。”小楊也故意加重語氣。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我不怕。”山伢笑,“你一個人回去多好,路上看到哪個帥男俊少的,你可以拉著他一起回家啊。”
“去去,你以為我是誰,見男的就拉,男的都是麵啊。”
“這有什麼,不是有部戲叫什麼《拉郎配》,大致就這意思吧?”
“我呸!叫你配!”小楊掄起她的粉拳奔山伢招呼過來。
山伢無處躲閃,晃著方向盤。“翻了,翻車了。”
小楊不管不顧,這回山伢怎麼童言有忌了,怎麼不說不吉利了?
命都沒了,還吉利個屁啊!山伢隻能握緊方向盤,無奈的承受著溫柔的打擊。
“我說你兩口子膩歪能不能小點動靜,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剛夢裏我還以為大海裏拍《泰坦尼克》呢,一睜眼個乖乖,車震。”二寶被顛簸的車弄醒了。
“切!”山伢和小楊一起鄙視。“睡你的大頭覺。”
本來二寶想帶小翠一起回來的,結果各種原因沒有成行,所以一路上就比較鬱悶,見不得山伢和小楊秀恩愛,撒狗糧。
二寶一抱頭,算他什麼都沒說,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
夜很深很靜,偶爾有狗的叫聲一陣陣傳來,山伢站在家門口,半天不敢叫門。
近鄉情更怯,他的心情就是這樣。
小楊和二寶在旁邊哈著氣,催促著,“快叫門啊,外麵這麼冷。”
他該怎麼叫?用哪支手敲門?山伢瞪小楊。
“都到家門口還有什麼猶豫的。”二寶說。“快啊!”
小楊見山伢舉起手又放下,急得直跺腳,幫他敲起了門。
“誰?”屋裏傳出一聲問詢,山伢的眼淚差點就掉下來。“山穀嗎?”娘的聲音又起,喊了聲姐姐的名字。
山伢抑製住自己的情緒,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就是他熟悉的聲音,曾經多少次魂牽夢縈。
透過門縫,從屋裏傳出燈光,聲音也更加清晰。
“山娘,我二寶,我和山伢回來了。”二寶實在是忍不住了,喊道。
“誰?”屋裏好像沒聽真切,但語氣明顯的起了變化,同時有什麼被碰倒的聲音。
小楊用手在山伢腰間頂了下,把他從虛幻頂回了現實,山伢慌張地回應。“我,山伢。娘,你的山伢回來了!”
“山伢,真是山伢!”
“是我,快開門啊娘。”山伢有種飛的衝動,真想一下子飛到母親身邊。
咣嘰一聲,院子門猛的開了,一個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站在了山伢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