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伢欣然接受。
小楊溫柔地把茶杯放在山伢手上,雙目注視著他。“你今天真帥。”她說。
“什麼?”山伢不知道她說什麼。
“那麼多的酒你都不在乎,更主要的是,你把事情辦妥了,原先我們可沒少費心思下力氣。”
“這是我的工作,剛好今天和朱總又對上脾氣。再說,還要歸功於楊小姐平時調教有方,名師出高徒,強將手下無弱兵。”山伢不失時機地讚美句,他看見小楊輕飄飄浮在半空中,有點下不來。
“那你可要謝謝我。”
“當然,一定要好好地謝。你說,要我做些什麼?”
“哪有讓人家開口地,那樣不就成了——要了!”小楊嗔了山伢下。
“是,是。可我真不知怎麼辦好,我從來沒有給女孩送過什麼,不知她們喜歡什麼。”
“真的?”小楊臉上呈現莫名地興奮。“發哥不是在騙我吧!你這麼帥,身邊還會沒有女孩圍著轉。”小楊試探著他,那點鬼心思誰還看不出。
“別誇我帥了,要是帥也是蟋蟀。”山伢開句玩笑,小楊被他逗得直樂。
“以前還小,不懂追女孩子的事,又要為生活奔波,整天忙碌,哪有時間收拾打扮自己,窩囊的讓人瞧不過去;現在穩定點了,想先事業後愛情,可惜到如今事業愛情都一無所有。”
“不是吧?”小楊一臉不信任樣。“剛才你一路上可是哥呀妹呀唱過來的,沒完沒了。”
“哦,我怎麼唱的?”
“我學不好,你唱的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什麼郎在山那邊,姐在山的這邊……什麼倆人要相見……”
“是不是這樣的。”山伢張嘴,輕輕地吟唱。“郎在山那邊喲,山隔山那個遠,姐我想起你喲,眼睛裏那個淚漣……”歌聲在屋子裏飄蕩,很有點煽情,讓他想起家鄉,想起許多的事。
“真好聽。”小楊把山伢從歌聲的幻想中拉回到現實。“誰教的,別說是你聽來的喲!”
“是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夥伴教的。”山伢沒有細說。
“一定是個女孩,我肯定沒猜錯。”
“是的。”
“是青梅竹馬吧?”小楊打破沙鍋問到底,不肯罷休。
“還兩小無猜呢!”山伢笑下。不過說實話,讓她一說,勾出他腦海中的蘭花來,浮現她曾經做他新娘時害羞的臉,還有含情的雙目。不知蘭花怎樣?聽說她已經大學畢業分到省城了,十多年沒見過她,再見麵時可否能一眼認出她來呢?
“想什麼?想得都發了呆。”小楊看山伢楞樣,問他。
“隻是走下神。”山伢掩飾地說。“小楊你是上海人嗎?”
“不,我是北方人,東北的,也是來這打工的。”
“哎呦,東北那旮旯的呀,俺倆老鄉。”
“你,我記得你不是一直說……”小楊有點搞不懂山伢到底哪裏人了。
“是啊,我家就東北的隔壁,福(湖)南。”
小楊一下笑噴。“這是多遠的隔壁呀。”
“你真行,一個女孩孤身一人跑到上海,取得如此成績,不容易。”
“是啊,當初大學剛畢業,我就來到上海,舉目無親,幹啥全靠自己,不怕你笑話,不知道偷偷躲著哭過多少回。”
“怪不得上海愛下雨,原來都你給哭的。”山伢開玩笑。
“少來,我可沒那大本事。”小楊拿眼白山伢,這讓他想起了蘭花,想她也曾經這樣白自己的一眼。“發哥你呢?哪個大學畢業?”
“我……”山伢撇下嘴角。“不怕你笑話,小學都沒畢業,就別說大學。我大老粗一個,要多粗有多粗。”
“少逗了。”
“不是逗,到現在我自己連名字都寫不好,合在一起我認識,分開後就不敢保證了。”
“還越說越沒邊了,就知道掰我。”
“不是掰你,我說的實話。我這個人就隻有一個缺點——老實!”
“得了吧,吹啊,趕快吹!就你油腔滑調,剛才還借酒裝……還叫老實?那就沒有不老實的了。”
“這話怎麼說的,我就給你的印象這麼差,給點麵子好不好。”
“好,就看你說話不臉紅,讓我怎麼表揚呢?”
“誰說我說話不臉紅?我隻是臉黑點,一般人不細看看不出來,再者平時風吹日曬臉皮比常人是厚些,即使臉紅,也有個過程,等你看到,需要三十分鍾以後。”
“不會吧!有這麼長時間嘛。”看山伢肯定的點頭,她笑。“在醫院做個青黴素皮試也就十五分鍾,你啥臉皮,我可要等三十分鍾好好欣賞欣賞。”
“這麼說我還能在這待三十分鍾咯?”山伢試探她的口氣,故意拖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