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這點好,臉皮夠厚。
山伢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電視機遙控器,隨心所欲地換著頻道,儼然是家裏的主人。
一個台正在放綜藝節目,女主持人煞有其事的介紹一個歌手,說他是當前最受少女喜愛的歌壇巨星,可他從未聽說 ,他唱過的歌也無從想起。
這年頭,幹什麼都是炒作,鋪天蓋地的廣告大造輿論攻勢,黑的吹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唱過一首鳥歌的愣敢叫歌星,演過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色也敢稱影星,倒過三尺爛布收過半斤破銅廢鐵的就敢叫大款,見麵就給你遞名片。
你不服還不行,非得小心翼翼地應和著,否則他(她)跟你急。
生活中,成名成家都跟騎驢趕集似的,你方唱罷我登場。可實際上,都是匆匆過客,就象一陣煙,轉眼被風吹得消失無際。
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昨天還紅的發紫的腕啊角啊們,有很多今天隻能在犄角旮旯尋覓蹤跡。
你說滿帥一小夥子長發飄飄,偏偏一開口嗲聲嗲氣地,一唱歌忸忸怩怩的,聽得真叫人沒勁,看得那是一個膩味,整個就一中氣不足——陽萎。
現在電視上那麼多壯陽的藥,你丫的快買來吃點!好好補補你的腎,改唱一首《大男人》,保你火的擋不住—— 一炮衝天。
換台,一個臉善掛滿微笑的奶油小生,正在津津有味地教人做菜,一招一式象模象樣的,準是科班出身,邊做還在邊說些做菜決竅,生活趣事,張家長啊李家短啊,沒完沒了的,也不煩。
幹脆,以後再說羅嗦就別用婆婆嘴形容了,改用奶油小生做飯嘴多好。
如今這年頭,男人都進了廚房,女人幹啥去了?
答:女人都在翻牆頭鬥流氓。
山伢抬頭,和藹地看向她:“坐呀,別緊張,我又不是領導。”
他真想告訴她,他是個優雅的劫匪,對女人他從來不崇尚暴力。
其實,山伢心裏直抱屈:真冤啊!從小就愛做夢,曾經有過許多夢想。
小時候,想著有朝一日走出大山,看看外麵精彩的世界,或者就算不能擁有金山銀山,在山裏挖到前人留下的寶藏也湊合。
長大後在解決溫飽的基礎上,還希望有房有車有個美麗愛他的女人,最好能當上個土財主暴發戶,或者董事長、CEO,最屁也得混個科級、處級,撈個一官半職,衣食無憂,安享晚年。
可不知怎麼著,哪柱高香沒燒好,越混路越窄,本來經過自己這幾年的打拚,在大上海這個風水寶地也是有了點模樣,離自己兒時的夢想越來越近,打死也想不到,一夜之間會淪落為通緝犯,現在又當上了劫匪。
自己的生活中,好好的一出愛情文藝片,讓他不小心,演繹成了警匪槍戰片了。
弄得他現在就象一標準的恐怖份子,幹脆加盟JD組織得了,他也掛靠個單位,沒事交點會費,年底分點醬油、醋。
不過山伢馬上放棄了這個不成熟的念頭。現在全世界都在反恐,拉 登早幾年也被美國佬幹了,他是在頂風做案啊!
山伢自甘墮落和恐 怖 分子歸為一類不打緊,萬一觸了黴頭,被不知道哪飛來的導 彈斬了首,那找誰說理去。
出來混,都不容易!
貴婦人膽怯地看著山伢。
“叫你坐就坐。”山伢把茶幾啪得山響。
操,他說的不算乍的。
貴婦人渾身打抖,一下癱在對麵的沙發上。
山伢心裏那個笑啊!這樣做就是故意讓她害怕的,她就會和他合做,不亂來,不會給他添麻煩,這樣可以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和精力。
山伢可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不想對女人用手銬、繩子或暴力什麼的。那多變態,他不做恐怖份子。
女人是水做的,是用來寵,用來疼的。
“給你丈夫林雲峰,哦,應該是你的相好,打個電話。就說我已經劫持你們母子,讓他火速趕來。”
“不,不……”她一個勁的搖頭,不知山伢是什麼意思。
“你就這樣說。”山伢大喊到,這使他想起了《平原遊擊隊》裏的李向陽對漢奸的那出戲。
李向陽說:你告訴鬆井,就說我在城裏。
漢奸:不敢不敢。
李向陽大聲嗬斥:你就這樣說。
漢奸:是是是……
現在山伢不是李向陽,她更不是漢奸,情景卻差不多。
啪啪,他又加上砝碼——也沒別的,隻是兩個軍用手 榴 彈,山伢想她一定也認識這家夥。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嘛,現在抗戰連續劇海了去,哪一部裏都有這玩意。
橫店在這方麵的科普貢獻,那是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