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祖父(1 / 2)

我祖父馮海是個廚子,燒得一手好菜,當初一碗長壽麵,那太後老佛爺吃的叫一個開心,也就是因為這碗長壽麵,我祖父入了宮做了個官廚。

可是好景不長,滿清末年,軍閥當道,各國列強對清朝虎視眈眈,當時各種條約向列強們陪地付款,清政府開始四處搜刮民脂民膏,農民那幾個錢怎麼夠?於是那些參政大臣想了辦法,節源節流,大批所謂沒用的官員都被迫下了崗,銀子充當國庫,我祖父也在其中。

不過祖父的頭腦好使,沒錢手藝在,憑著手上還有著一點人脈,於是托人走了後門,去了滿清最奢華的‘八大胡同’做了廚子。

‘八大胡同’,說白了就是妓院,青樓。

舊時的京城,婦女地位低下,娼妓更是封建殘餘男權至上的象征。但是男子要到這‘八大胡同’享樂,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裏麵的道道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首先生客要打茶圍,生客初到八大胡同打茶圍需要有八大胡同的老客引見,然後仆人見了生客便用粗製茶碗給生客上茶之後姨娘也就是老鴇點麵招牌,介紹‘家’裏頭的姑娘直到妓女與嫖客相互點頭為止,老鴇另換精製茶碗沏上好茶由妓女親自端上奉茶,俗稱“加茶碗,攀相好”。倘若妓女不願與嫖客交往,那嫖客必須另覓她妓,這就是八大胡同的規矩。

第二局是八大胡同特定的開局,局分多種,酒局,戲局為止嫖客設宴飯園,酒莊,戲地叫上八大胡同的娼妓離‘家’陪客妓女不可隨意推卻。

第三就是吃花酒,嫖客與妓女交往一段時間後,要在妓院中擺酒宴客,廣邀賓朋捧場。經過這場鋪張,吃了花酒,嫖客才可留宿“落水”,但落水之後,妓女的吃、穿、玩所有花費均由嫖客買單。如果要“梳弄”一名雛妓,事先要同老鴇協商妥當,給老鴇多少錢財,金銀、衣物、男女仆人、酒錢等,比娶個媳婦花費還多。

而這‘八大胡同’最主要的收入來源,就是那福壽膏,那東西,沾上了,飄飄欲仙,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爽的口中隻喊著‘不要’。祖父做過官廚,手藝當然是沒得說,時間久了在這‘八大胡同’漸漸有了名聲,當時那年代,有了名,就是有了錢,一時間,祖父攢下了不少的財產,人來人往的便認識了許多有權利的人,逢年過節的,竟然熟了人脈,最後得了王爺賞識,因此做起了餐館的老板,從那‘八大胡同’脫離了出來。

那年祖父年齡不大,心高氣傲的很,他想將那餐館做大,於是四處高薪撈著的大廚,還別說,這餐館就這樣的遠近聞名了,可是也因此得罪了京城有名的大飯莊‘鳳滿樓’。

鳳滿樓的老板叫財神爺,他那幹爹是老佛爺身邊的紅人大太監懷鬼,懷鬼去了祖父的餐館,特意點了陽春麵,當時祖父小徒弟做的陽春麵,哪知道這懷鬼是陰陽人,陽春麵上麵加了倆荷包蛋,太監不吃蛋,同樣這太監也沒有蛋,懷鬼一怒封了祖父的餐館,收了祖父的餐館。

祖父那小徒弟跪在祖父的麵前哭,祖父搖了搖頭,看著自己的小徒弟說道“這事是我過火了,讓人設了套,與你無關,從此我們師徒緣分已盡,好好做人!”這話說完,祖父便離開了京城,過起了流浪的生活。

廚子在那個時候是個手藝人,餓不死,走到哪裏都能活著,就算扔到大山裏,打個野兔子都能烤個野味,更何況祖父還開過大飯店,手裏麵的錢也夠生活的。

就這樣,祖父一路來到了東北,當時東北各軍閥割地,清政府已經外牆內幹,強盜土匪更是肆意猖獗,百姓民不聊生,列強覬覦東北土地,整個東北正處於北洋軍閥統治時期形成的雛形。

我的祖父走山走水的到了奉天,那時候我的祖父也三十好幾了,沒個婆娘,這一來就不想走了,留在了奉天,給那桃園樓做了大廚子,也算得上有了正經的事做了。

後來那桃園老板見我祖父本分老實,就給我祖父娶了婆娘,這安穩的小日子一過就是兩年。

兩年過去了,祖父那婆子的肚子一點動靜沒有,這可嚇壞了祖父,那時候封建迷信,手藝人更是那樣,祖父燒的一手好菜,總想傳個香火後繼有人,可是這婆娘卻是不爭氣,惹得祖父經常喝酒,醉了就動手,兩人的感情越來越淡,直到有一天...

那天晚上,祖父喝了小酒,回家的時候使勁的敲門,但是屋裏麵沒人開門,祖父本來就對那婆娘有看法,借著酒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猛的把那木門踹開了,這一進去,祖父頓時嚇的酒醒了,癱軟的坐到了地上。

那婆娘上吊了,懸梁上掛的白綾,那婆娘身上套著紅色衣著,腳上穿著繡花鞋,眼睛翻白了,直看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