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亮著,走廊上的座椅上兩個女人一個臉色慘白,受到驚嚇依舊沒緩過神來,裙衫上沾著泥灰。另外一個女人額頭上流著血,一臉擔憂張望著手術室裏麵,盡管什麼都看不見。
張嘉譯從停車場出來,準備接上小佳一起去李少和芯瑜家裏吃晚飯。他在車內微笑看著路旁坐著的小佳,突然他聽見轟的引擎聲,隨後看見一輛轎車橫穿過馬路直奔小佳的位置。就在轎車即將衝上花壇處時,張嘉譯早已猛踩油門衝上去。廖美研車尾處被張嘉譯直衝過去,因為慣性力量的巨大使轎車方向偏倚,衝上了花壇另一邊的大樹上。張嘉譯則擦身而過,車子衝上馬路上正在行駛的大貨車,巨大的衝擊力讓車頭處凹陷了一半。
突如其來就在眼前發生的連環車禍,讓宋小佳愣在原地幾秒,隨後飛奔向那輛熟悉的車,那正是張嘉譯的車阿。宋小佳跑到車旁,看著損壞嚴重正在冒著煙的轎車,宋小佳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拿起地上一根鐵棍,猛地砸著已經搖搖欲墜的車窗。不用多久,宋小佳從碎了的車窗處打開車門,使出全力將陷入昏迷的嘉譯拖出車外。抱著一頭血的嘉譯,宋小佳淚眼婆裟,眼淚一顆顆落在汽油蔓延的油柏路。任憑她如何想尖叫,她的嘴巴都不能發出一絲聲音。
她哭著張了張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她跪抱著前一刻還一起和她挑選即將出生的孩子的衣物的男人。
“為什麼,為什麼是你撞上我的車......”廖美研痛苦抓著頭,悔恨剛才的決定。
宋小佳坐得正正的,她握著雙手,雙眼放空看著地板。
在家做好飯菜依舊遲遲不見小佳和嘉譯,後來打電話才知道是嘉譯車禍正在醫院做手術。趕到醫院看見長廊上的廖美研,李少和芯瑜心裏已經大概知道事情是怎麼個回事了。
李少走到小佳身邊,將手中的披巾圍在小佳身上,擁抱著這個從小到大都未曾如此落寞的小佳。
“你求著我要我幫你,結果你現在做的是什麼?”芯瑜冷笑看著廖美研。
“我不想傷害嘉譯的,真的,我發誓,我隻是想...”
“什麼?隻是想殺了小佳是吧,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廖美研。這麼些年了,你還是不肯放過自己,不肯放過小佳!”
廖美研一臉後悔可憐兮兮看著她們,如果要她殺了嘉譯,她還不如自行了斷了,怎麼可能去傷害嘉譯。
一直沉默的宋小佳終於開口:“你知道為什麼我們的友誼變得如此悲哀嗎?”
“嗬嗬,我為的隻有嘉譯。”
宋小佳充血的眼望向廖美研:“最悲哀的是你什麼都要跟別人比。”
“這也是我最痛恨的!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恨你我嫉妒你,你永遠都不懷疑我。越是這樣我就越痛苦,我越是憎恨自己的醜陋。”
“因為你什麼都要和人比。”
宋小佳定睛那一眼,廖美研看見了她從前沒有看過憤怒痛恨的眼神。廖美研心裏涼了半截,肆無忌憚的傷害,宋小佳從前都是忍讓和寬容。如今這一次,她嗅到了不一樣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