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笑兒與洛顏沿著花田邊漫步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這才各自歇下。
是夜,窗外花香綿綿。月色皎潔,柔和的月光帶著一個黑影映照在窗紗上。
許是感覺到這份古怪,本該香甜熟睡的笑兒突然醒來。她穿上外衫,到窗邊推開窗戶,一側頭,便瞧見一襲絳紫色長衫的鳳閻王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著銀杯,背倚著牆,自在地對月獨酌。
“孤夜月下影,似夢花中仙。你再不起來,我就要爬窗進去叫醒你了。”對於擾人清夢這件事,鳳閻王一點也不覺得內疚,反而心情大好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見此情景,笑兒也不惱。她斜倚在窗邊,悠哉的欣賞月下的花田,應和道:“花影綽綽,似夢非夢,似仙非仙。映著月光,朦朧之中別有一番美麗。”
“這裝扮確實掩人耳目。若不是認得這雙眼睛,恐怕我也被你瞞過去了。”將酒杯滿上,鳳閻王宣告他已經識破她的喬裝。當初他在她身上種下女兒香,本以為她解不了,卻沒想到她是為了令他大意,故意不解,直到離開炎都時才解去,他派出的人跟丟她之後就再也找不到她。
“可惜瞞不過你們。”不反駁,也不辯解。笑兒賞著花田美景,像與多年老友閑聊般自然。
“我曾陷你於困境,你不怕我?”鳳閻王笑問。表情半是滿意,半是好奇。
“你現在是提醒我,應該放把迷藥把你的人統統迷暈,好快點逃跑嗎?”笑兒回視他,甚是認真的反問。
“許久不見,性子活潑了許多。”這一次,鳳閻王的笑容分外真實,眼裏有難得的平靜與溫和。時隔五年,本以為再不會遇見,不成想她又撞進他的視線裏。
“我聽說近幾年皇帝對洛家頗為倚重,洛家借勢打壓鳳家。”對於自己離開後發生的事情笑兒其實沒有太多好奇,但她隨洛顏行走各地,聽到不少事情,這其中最令她意外的莫過於洛家與鳳家之爭。
“還聽說了什麼?”鳳閻王邊喝邊問,神色平靜,好似這事與他無關一般。
“我並不太在意外麵的事情,隻是見到你,突然想起來。”笑兒回答。
“不知道也好。離得越遠越安全。不過既然逃了,就繼續離得遠遠的,別再參與進來。”說完告誡的話,鳳閻王轉身伸了伸腰,繼而慵懶的趴在窗沿上調笑道:“這深更半夜的,洛顏要是知道你不睡覺,和一個男子在窗邊聊天,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大概會往你臉上狠揍一拳。”笑兒笑完又問:“你怎麼知道是他。”
“洛家少爺對你的癡情全天下人都知道,能不顧一切追著你跑的除了他還能有誰。看你們倆的樣子,似乎快要成親了。”話一出口,就見笑兒表情頓住,鳳閻王立刻確定兩人還未到最後一步,於是曖昧的靠過去開玩笑:“這麼說我還有機會。”
“一壺酒還未喝完就開始胡言亂語。看來你的酒量不如想象中的好。”四兩撥千斤,笑兒輕鬆劃開難題。
“是醉了。”沒頭沒腦的說完,鳳閻王回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走了幾步,又忽地扭頭冒出一句:“對了,謝謝你從洛晟昊手裏救了小瞳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