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要帶的東西,笑兒到宮門與瑤光彙合。離開清歡居時,笑兒見洛顏欲言又止,想了想,從懷中取出兩個約兩寸長的竹哨。她將其中一個竹哨放到口中輕輕吹動,令人奇怪的是竹哨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一隻黃喙青羽的鳥兒卻從林間飛出,在天空盤旋幾圈後停在她的肩上。
“此鳥奇特,極有靈性,隻有它能聽到竹哨發出的聲音,隻要它聽見哨聲,就會飛到主人身邊,在得到書信後會飛至另一主人身邊。莫叔叔送我時還想著不會用到,不成想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笑兒將另一個竹哨交給洛顏,道:“這竹哨是主人的象征,每一對哨子都是特製的,你若有事,便喚它將消息送給我。”
洛顏接過竹哨小心收好,臉上的沉悶之色稍轉,道:“原本我不該有這樣的擔心,但瘟疫駭人…既然不能與你同去,你便答應我,定要安然無恙地回來。”
笑兒注視著洛顏並未答話,片刻後淺淺一笑,算是應了這個約定。
笑兒隨瑤光離開後,洛顏留在清歡居將剛才未整理完的藥草歸放好。沒有笑兒在身側提醒指導,他卻如熟手一般,分門別類,毫無差錯。
豎日,洛顏獨自去了鎮上。他獨坐在高台上,看燈火環繞中人們載歌載舞,還有一直期待著這一天的幼荷在大家的簇擁中接過齊葛蘅手中的並蒂蓮,笑得一臉幸福。
洛顏兀自失落,不知幼荷早已瞧見他一人在高台上,她本想著接受完姆媽的祝福後與齊葛蘅一道去感謝洛顏,去時卻發現他已悄悄離開了鎮上。
回到沁雪居,洛顏本要回房,卻見莫問在亭內自酌自飲。
“今日可是好日子,怎的這般落寞。可是因為笑兒不在?”莫問見洛顏回來,於是招呼他一同飲酒。
洛顏悶悶地飲下一杯酒,不答。
“才分別一日就這般難受,若要分隔百年,豈不更加傷心。”莫問歎了口氣,為眼前的空杯續上新酒。
“國師這話洛顏不明白。”洛顏看著莫問,很是不解:人生短短幾十載,怎能分隔百年?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世間之事哪是你我能說得清道得明的。你隻需記得,笑兒絕非平凡之人。”莫問繞了個圈子,不願詳說。
“平凡也好,不平凡也罷。也許笑兒身份高貴遠超我想象,但在我眼裏,她隻是笑兒。”在他眼裏,笑兒溫婉沉穩,有時又像個孩子般純真可愛;看似堅強淡泊,似乎時時準備著為別人遮風擋雨,卻會因為害怕傷心難過而猶豫著不敢踏出第一步。他隻是單純的愛著這樣一個人,不為她是誰。
似乎很滿意洛顏的回答,莫問顯得極為溫和慈目。他食指蘸水,在石台上畫了個結,道:“青鶇難育,性子孤傲,不喜親近其他生靈,一旦被馴養卻會成為最忠誠的鳥兒。在玥國,隻有至為尊貴之人才能以青鶇傳信。每對竹哨獨一無二,一旦確定主人後再不得轉送他人,因而又隻能在兩人間傳信。笑兒雖不在意東西的用處,但也明白這竹哨的重要,她能將竹哨給你,已是對你非常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