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陸,你也可以叫我笑兒。”
“陸姐姐,你不會丟下我自己逃跑吧?”他咬了一口饅頭,心中卻始終覺得不放心,這會兒他能依靠的隻有她。
他見她淡淡一笑,如破曉陽光:“我答應保你平安,至於你要不要離開這裏,別急著下決定。”
夜裏,街上零散著幾個小吃攤,隨著夜越來越深行人越來越少,小販們紛紛開始整理東西準備收攤,隻剩下一個賣麵條的小老板還守在自己的鋪子前,因為困倦,頭不時地往下點。幾個人歪歪扭扭的從青樓出來,大聲吆喝著要吃麵,風一吹,濃濃的酒味就四散開去,讓人直想捂住鼻子。賣麵條的小老板被酒味一熏清醒過來,見有生意上門,立刻笑臉迎了上去。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從城西出城,但是他相信她。
小心翼翼的繞過幾個醉漢,他們鑽進對麵的小巷子,然後小跑著朝城門去。黑暗中,他不知道兩撥人一前一後地跟在他們身後。
到了城門,守衛的正在打瞌睡,見她推醒了守衛,連忙躲在她身後。
“捕頭好!”等看清眼前的是個人不是捕頭,守衛立刻變了臉,不滿地嗬斥他們:“大晚上的,還在街上晃什麼晃!快回家睡覺!”
見她被罵,他生氣的想罵回去,可還沒等他說話,守衛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恭謙。他正覺得奇怪,守衛已經打開了出城的大門。
他不知道明白守衛會這麼容易就為他們開了城門,可他們確實站在了蕪縣城門外。
什麼都還來不及問,她已經帶他往小路走去。他心裏莫名的有些緊張,因為他知道,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他們必須能跑多遠算多遠。
他們頭也不回的往前跑,中途偶爾會被暗處的碎石絆倒,可顧不上喊痛,又立刻爬起來繼續朝前跑。這般跌跌撞撞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遠。直到天色漸亮,才終於看清周圍的景象。
他覺得胳膊上火辣辣的疼,抬起一看,自己的手臂上被劃了好幾道口子,而且本來就是從大火中逃出來的,經過一夜的逃命,衣服更加破破爛爛,加上渾身上下黑乎乎的,估計現在隻剩下眼睛還算幹淨。
“這附近我來過,再往前走走有個小客棧,到那再休息。”她道。
大火過後他變得很安靜。雖然在他眼裏每條小路的景色都一樣,但是既然她說有,那便是有。可是跑了一夜的他此時已經沒什麼力氣,幸好沒走多久,前方就真的出現了一家小客棧,他高興地想立刻衝進去,抬頭卻撞見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的客棧,於是他按捺下心裏的激動,小心謹慎地走向客棧。
時間臨近中午,客棧的小二早忙活著招攬來往的行人,見有客人上門,熟絡的上前招呼著他們進去。
“兩位這模樣怕是趕了一夜路吧?看方向兩位是從蕪縣出來的,附近沒什麼村鎮,客棧更是隻有我們一家,若不是兩位運氣好走到這兒,怕是又得在荒郊野地裏過一天了。”小二是個熱心腸的人,瞧見他們樣子狼狽還十分熱情的招呼他們。
兩夜不眠加上逃跑趕路,他本來已經極度的疲乏,可是進客棧時,他看見她停下來認真的看了看客棧的招牌。
原本放鬆的神經又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