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直到最後，我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Y讓赫爾做的那件事是救活一個人，一個女人，或者說是複活。
“黑色的頭發，濃密修長；睫毛不長；五官凹凸有致；身長1米58；有些許脂肪……女人的身體是用最新式的保存蛋白質的方式保存的，皮膚完好無損，像是在熟睡。Y用了四個房間來供奉她，每次進入保存她的實驗室，都要穿防塵衣及空氣罐。現在想想，她與艾琳娜的麵貌風格很接近。”
一個死人，居然跟我的女人比較？！
當然，聽赫爾說這番說詞的時候，這種想法也隻是在我腦海一閃而過，並無褻瀆之意，隻是不喜歡她被拿來比較。而且，我一點也不喜歡赫爾用凹凸有致，來形容一個女人的五官，想象空間過於大而無法具體。她對我來說，是特別的存在，我不允許任何人觸踫，盡管迫於形勢，不得不把她寄存在肯頓星球。
Y對赫爾的要求也十分苛刻，總結起來，有以下幾條。
一，不許在Y不在場的情況下，進行任何救活行動，包括Y已經認可的施救方案。
二，不許使用任何工具、化學試劑、物理原理實驗破壞身體原有的完整性，包括Y認可是安全的，且不會對身體造成致命傷。（這個要求有點過分）
三，每天進入實驗室的時間，不能超過5個小時。
四，不許在任何地方，對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包括Y的領地及他本人。
綜上所述，我十分確定，Y是給赫爾畫了一個大餅，而赫爾居然痛快地答應了。
“我能知道她的名字，完全是因為那個實驗室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但Y卻從不允許我提起那個名字，整整三年，我都隻能用實驗室代替。”
赫爾接手這個疑難案件後，並不急於施救（其實，我也想不出來，在滿足Y提出的條件下，有什麼救可施）。他利用每天有限的5個小時的時間，進行觀察——先肉眼，後顯微鏡，再到Y允許的各種射線，小到一個毛孔，甚至是每條血管注入血液後的流通情況，大到主要內髒、骨骼的活動，包括大腦產生神經信號後，是否能與之對接，進行了全麵而精細地觀察。
一連觀察了三年。
“我將每次觀察的結果錄入磁腦中，原模原樣的複製了一個虛擬人體，包括每根頭發的形態，每處皮膚的褶皺情況，包括肉眼看不到的人體內部。Y投入了很多精力、手段保存那具人體，可也擋不住細胞的變化。比如血管在一點點以納米為單位的距離萎縮，表麵上，這些並不能給人體造成多麼明顯的變化，盡管已經有數千年的時間，尤其是Y已經活到了那個歲數，視力下降，記憶衰退，連他自己都記不得，那個女人活著的時候的樣子。”
與Y相比，鑽入牛角尖的赫爾才苛刻。
“人體，又不是工具，有能源就能啟動，赫爾，你不該接下這個挑戰。”黥壹說。
“當時，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如果不按照Y的安排走，就永遠都走不出那個不知名的鬼地方，第四大道1278號大廈的安保係統就是參考那個地方的，你應該知道破解的難度係數。而且，我也想知道，經過Y的指點，自己對那種原始人類身體的了解，是否已經超越了理論、眼睛看到的，自己是否有實踐操作的天賦。”赫爾說。
“那你挑戰成功了嗎？”我問。
赫爾沉默了許久，才又繼續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