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時,林芙嘉都沉靜在陰鬱的氣氛中,吳一凡不再像以前那樣左右“騷擾”別人,坐在林芙嘉後麵那個叫梁以冰女孩也是冷冰冰的,真是人如其名。下課鈴響了,梁以冰突然站了起來向教室門口走去,林芙嘉鬆了口氣,她先招呼韓芳過來,隨後看著吳一凡開始開批鬥大會。林芙嘉故意學著爸爸在家裏給他們姐妹倆開批鬥大會時的樣子擺出一張嚴肅的臉說:“你和那個叫梁以冰怎麼回事?你不是號稱可以和全班搞好關係的關係戶嗎?怎麼到她這一關就卡住了?”說完還看了韓芳一眼,韓芳沒說話,隻是靜靜等看著她們兩人,吳一凡則繼續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經過一係列的思想鬥爭,吳一凡把和梁以冰結梁子的事情給說出來:軍訓的時候,楊玉華是宿舍舍長,梁以冰是副舍長,因為她在宿舍裏一直都很鬧騰,大家都習慣了,連楊玉華都不去理會,可梁以冰老是唱反調,說她不老實、太吵,不能讓人清淨,而且報複心理還很重,有次下雨,軍訓以後,大家一起去浴室洗澡,也不知道梁以冰從哪裏弄來了小半盆的水,借著雨天路滑順勢一個踉蹌,手中的臉盆往前一斜,水就潑了出去,不巧的是她剛好在梁以冰身邊,所以就被澆了半個身子,一瞬間,大家都僵在那兒,而梁以冰像個沒事人一樣直起身來看看她然後輕描淡寫的說一句:“對不起啊,剛才腳滑了”。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差點就把巴掌揮在那個潑她水的人的臉上,還好楊玉華立馬站出來才平息了此事。
聽了吳一凡的描述後,林芙嘉剛想點評幾句,卻被一同學叫住了,轉身一看,這不是舒雨嘛,她笑眯眯地指指教室門口說:“外麵有個大帥哥找你哦!”
大帥哥?林芙嘉覺得納悶。“你最好快點,馬上就要上課了,到時候帥哥見不到,還耽誤上課時間,我可不負責”。舒雨邊看著手表邊懶洋洋的說。林芙嘉一時間站起來快速走到教室門口,見林芙嘉的座位空著,舒雨順勢坐下來,韓芳莫名的看著她冒昧的問了句:“你跟我們很熟嗎?”問完覺得自己有點失禮了,想改口時舒雨已經接過話茬說:“但我跟她很熟”。她指了指吳一凡,吳一凡挑了挑眉沒說什麼。“我跟吳一凡一樣都是自然熟,多一個朋友也好”。
林芙嘉走到門口,看到來往的學生很多,他們這個班級後麵就是小賣部,一到下課,就有數以萬計的學生湧入,中午的時候更是摩肩接踵,擠都擠不進去,進去的時候是人出來時就變“人幹”了。林芙嘉覺得自己被耍了,哪有什麼大帥哥,剛想進教室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頭,就看見韓澈站在她旁邊微笑著看著她,林芙嘉驚訝地看著韓澈說:“你就是舒雨說的那個大帥哥?你找我什麼事啊?”
“過年時,貿然給你發短信有點不好意思,所以今天來想跟你道個歉”。
“那有什麼,不就一個短信嘛,不過你那短信肯定是自己編的,那麼幼稚,幾句就完了”。
“不過,我到很想認識你”。
“你不是已經認識我了嘛!”
“我是說,咱們交個朋友,深度了解”。
林芙嘉剛想開口說話時,上課鈴響了。
“下課再來找你”。韓澈說著又露出迷人的微笑,林芙嘉悻悻地回到座位上,回想韓澈剛才所說的話:交個朋友,深度了解。也許是想得太投入,嘴裏還說出了:“怎麼深度了解嘛!”全然不知道吳一凡靠近她冷不丁地說出一句:“說明他想和你發展關係哦!”林芙嘉莫名奇妙的看著她,吳一凡瞥了林芙嘉一眼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都說了那麼明白了,你還不懂?他想跟你談男女朋友!”林芙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吳一凡看著她這樣,又漫不經心的伸了個懶腰說:“不過,你別著急,我已經很好心的把你的電話號碼和QQ號都告訴了他,以後他就可以常聯係你了”。林芙嘉徹底說不出一句話,她索性把頭轉向講台隻見上麵站著一位女老師,長著一張娃娃臉,眼睛大大的,炯炯有神,林芙嘉覺得奇怪,她從未見過這位老師,她順手拍了拍吳一凡說:“那老師是誰啊?”吳一凡剛想開口,就被後麵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她是新來的語文老師,跟之前教我們語文的男老師一個姓”。林芙嘉轉過頭看著坐在她身後的這個女孩,跟韓芳一樣的清秀,隻不過清秀中多了點冰冷,眼睛深邃,好像能夠看穿所有人。
吳一凡討厭她,她看起來冷冷的,不太好接近,但就因為軍訓的事和她鬧掰未免有點不值,畢竟都是同學,現在鬧成這樣以後兩年同窗更尷尬。
“同學們!”講台上響起清脆嘹亮的聲音打斷了林芙嘉的思緒,“同學們,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黃,黃河的黃,跟你們上學期教你們語文的男老師一個姓,為了與大家相互了解熟悉,我們來一次體驗——體驗站在講台上的感覺,我不知道你們以前學校的老師有沒有這麼做過,一分鍾的小演講,隨便你們講什麼,笑話、自我介紹等等都可以總之,這個體驗可以充分的展現自我,增強自信心。隻不過你們班的人有點多,可能要占用一兩節課的時間,你們應該不介意吧?”教室裏瞬間喧鬧起來,有人起哄說:“老師,你占用一星期的時間也沒事!”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老師微笑了一下說:“我可不會那麼霸道,好了,安靜一下吧,首先,誰先來?”教室裏頓時鴉雀無聲,誰都不說話。“膽子都大一點嘛!”老師繼續微笑著說:“嗯······實在不行,就先請上我的語文課代表,我好認識熟悉一下”。教室裏還是鴉雀無聲,過了一會,坐在林芙嘉身後的女孩突然起身走向講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若冰霜。
“我叫梁以冰,是語文課代表”不僅麵孔冷冰冰的,說話時聲音都冷冰冰的,仿佛讓人感覺著聲音來自機器人。她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今天是2月14日,既是**節,也是我班幾個同學的生日,在此我祝他們生日快樂”。話音剛落,她就下講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黃老師笑了笑說:“課代表,告訴一下你的學號,我好記錄”。“1號”。“那我們有請下一位同學······”林芙嘉仔細的聽了一下他們的演講,除了少數幾位有點特色的,其他的除了講笑話還是講笑話,應該說是乏味至極的,教室裏時而喧鬧時而安靜,老師一直麵帶笑容,中間還有幾聲附和,有時還有讚揚,看著自己的學號馬上就要輪到了,林芙嘉不禁緊張起來,不知道應該講些什麼,講自己的學習成績以前如何如何好?那都是過去式了;講自己的爸媽都是老師受過良好的教育?那怎麼會考到中專。正想得投入呢,黃老師的一句:“下一位是誰?”把她拉回來,看看空著的講台,又看看疑惑的同學和老師,林芙嘉心裏又開始緊張了:不會是我吧?見講台上遲遲沒有人出現,黃老師隻得看著點名冊說:“16號已經記錄過了,下一位,17號,林芙嘉,名字挺好聽的”。林芙嘉不知所措的走到講台上,整個人僵在那兒有一種視死如歸的心態,算了,反正已經被人逼著走到懸崖邊上大不了豁出去了!她深吸一口氣說:“大家可能還不知道真正的我,我今天就給大家爆一下料,我呢,出生在一個教書育人的家庭,我爸媽都是教書的,我還有個姐姐,以前,我和我姐姐成績一直挺好的,就是我中考失誤結果就失利了,就成這樣了······但是,這又是一個新的起點,中專也是學校,也有好學生,我希望可以在這裏再次揚帆起航,做一個意氣風發的好學生!”說完這一段話,林芙嘉稍微舒了口氣,在稀稀拉拉的掌聲和同學的鬧騰中走下講台。
“希望你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要做一個意氣風發的好學生喲!”黃老師微笑著對林芙嘉說,林芙嘉輕輕地點點頭安靜的坐在座位上聆聽下一個同學的發言。
“姐們,厲害啊!剛才那一幕我可是都記在腦子裏了,你簡直是演說家啊!”吳一凡小聲地讚歎。
“演說家?那也得有人聽啊,你看看班級裏不僅吵還各管各的做事,誰會聽啊?”林芙嘉看著教室裏“熱鬧”的氣氛無奈的說。
“吳······一凡,你學號幾號?”林芙嘉頓了頓,她是在叫不出“一凡”這兩個字,覺得別扭,但她又自我安慰著說:“放心,時間久了就習慣了,現在韓芳不就叫她‘一凡’了嗎?”
“20號”
“那馬上就輪到你了,你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我和阿芳一起上去,一人講一個笑話就完事了”。
“這麼敷衍啊······”林芙嘉表情糾結地望著吳一凡
“什麼叫敷衍啊?你沒聽老師說什麼東西都可以講嗎?到時候你就看好我表演吧!”
接下來,林芙嘉在吵鬧聲中,看著吳一凡和韓芳倆人台上一唱一和的講笑話,內容都沒聽清楚!她此時的心裏比表情更糾結,好在過不了多久她倆就下台了,老師也好心的順帶把韓芳也給記錄了。回到座位上,吳一凡朝林芙嘉擠眉弄眼好一陣,還打趣地說:“怎麼樣,表演的還好吧?”
“什麼呀,一個字都沒聽清!”林芙嘉無奈的搖搖頭。
“怎麼可能?我放得最大聲了呀,肯定是你耳朵不好!”
“你說什麼?”
“肯定是你耳朵······”話還沒講完,被一陣冰冷的聲音打斷:“既然表演結束了,就消停一會吧!”
兩人同時愣住朝後看去,隻見梁以冰用冰點以下溫度的眼神看著她們,令人不寒而栗,林芙嘉輕聲說了一句“抱歉”,看著講台上的同學眉飛色舞的講著各種事情,其中笑話的比例最高。而吳一凡則是冷哼一聲,低著頭玩起了手機。
過了一會兒,教室裏突然喧鬧起來,好像在為誰歡呼喝彩,幾個調皮的同學夾雜在其中喊:“在一起,在一起······”班級裏最重量級的女孩上台了。
“大家好,我叫孫菁,不過我喜歡大家叫我胖妹”。讓林芙嘉詫異的是她的聲音,別看她體型肥碩豐滿,但說話的聲音卻細小悅耳,聲音也非常的透徹,原來體型和聲音可以不成正比的,誰說胖的人聲音就一定得渾厚粗獷?林芙嘉又想起在《長江七號》裏的那個喜歡小狄為小狄出口惡氣的胖妞,雖然出鏡次數不多,但令人映象深刻,現在站在講台上的孫菁跟那個胖妞頗有相似之處,唯一不相似的就是她有一個跟她體型成正比的“緋聞男友”。接下來,她的話則更讓林芙嘉詫異:“人們都說胖的人多半是由懶導致的,可我一點都不懶,相反我挺喜歡運動的:跳繩、跑步,都說胖的人智商都被脂肪吸收掉了,可我不一樣,初中的時候我可是班級裏的好學生,隻不過家境原因,我家在鬆江的一個小鎮的偏僻的村子裏,我媽是工薪階層,我爸是農民,他們倆收入不高,中考的時候,他們都擔心高中的學費太貴,所以就沒幫我填任何一所高中,他們那時也在想讓我早點出去工作,補貼家用,所以就填了中專,但即使這樣,我也會認真讀書,不給我爸媽添麻煩,也可以早日當家”。話音剛落,掌聲響起,有同學又出“餿”主意了,他拍了拍身邊的一個同樣胖乎乎的男生說:“三胖,以後你‘媳婦’有什麼事,全都由你罩著了!”全班一陣哄笑,胖男生一瞬間低下頭,臉憋得通紅,吱吱嗚嗚地說:“你······你別瞎說,她······她怎麼······怎麼可能是我·······我媳婦?你別在那兒亂點鴛鴦譜!”又是一陣哄笑,見形勢有點亂,黃老師連忙拍拍手說:“好了,安靜一下,你們這個班有個特點,不會對同學進行人身攻擊,不像有些班級,隻要那個同學有點問題,就會對他指指點點的,但是你們有點吵,我希望你們可以安靜點,你們可以做到嗎?”
“那是當然!我們是個互相團結的班級!”
“那就好”。黃老師呼出一口氣繼續說:“孫菁······你剛才講的很好,就跟剛才的另一位同學一樣,說要當一位好學生,隻不過你們家比較貧困,當然了,學校對於家境貧困的學生有低保措施,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了”。孫菁微笑著點點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靜的坐下。
林芙嘉從詫異中回過神來,不經讚歎孫菁的演講能力,臨危不振,頭頭是道。她推了推低頭玩手機的吳一凡說:“看見了吧,這才是真正的演說家,我跟她比差了一大截呢!”見吳一凡沒什麼反應,她努了努嘴不再說什麼,心裏卻泛起漣漪:不會是剛才被我坐在身後的那位刺激到了,到現在還沒痊愈吧,不過想想,被那麼冰冷的語氣打斷,換了誰都不好受吧。
過了一會兒,教室裏又傳出一陣掌聲,隻是這次的掌聲比剛才孫菁上台的掌聲更熱烈、響亮,其中還有口哨聲和吹捧聲,其中一個叫李躍的,那可真叫一個活躍啊!他一邊吹著口哨一邊用最大的聲音說道:“三胖,好樣的!”其他人也紛紛應和。見到這場景胖男孩的臉都憋紅了,還好老師出來圓場叫班長讓這些鬧騰家夥都收斂一點,才平息下去。接著胖男孩開始了自述:“我叫孫妙陽,你們想知道我的那些哥們為什麼叫我三胖嗎?看我體型就知道了,我跟朝鮮領導人***的體型有相似之處,而且我們家裏也有三個胖子,我爺爺、我爸、我,所以,我以後也不介意你們大家叫我三胖了,就這樣,老師,我講完了。”孫妙陽轉頭看了老師一眼,黃老師點點頭示意他回到座位上,她身體微微斜靠在講台邊上依舊微笑著對孫妙陽說:“既然你和朝鮮領導人那麼有緣,以後會不會也成為中國的一位領導人呢?”